一句话,勾起长歌心中的千头万绪,眼神不由迷离,声音也温柔的仿佛能将人融化:妹妹不知,这皇宫的富丽、京城的繁华,不过天下之美的万分之一,且相较之下,雕梁画栋反倒不如外头,便是那山水草木也格外有情。
而如你我这般,坐享着旁人看来的好福气,终也不过是被牵绊了翅膀的笼中雀罢了。
这最后一句,她语带伤感,令那原本悠然神往的楚津雅也蓦的黯然,凄然道:偏偏醒悟已迟,这深宫真正似海,进得来,却出不去当初,她一心往里闯,怎料竟落得今日这样的结果?
曾经晴朗的一颗心,已经是湿湿漉漉了 你对上那盈满忧郁的双眸,长歌终于还是吞下了已到唇边的话,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吧,又何必问她因何也会后悔呢,她倒是带着满腔情意一脚踏了进来不错,奈何这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个人、一颗心,能有多少真情可堪消磨?
皇帝哥哥待我也算不错,五年的荣宠,不是人人能有的,自嘲的笑笑,神情间难掩落寞:只是,那五年的快乐,却是姐姐日积月累的寂寞换来的,如今想来,倒令我忍不住惭愧了。
妹妹说的哪里话,不要说那情那境非你我所能主导,便能,可什么又是对彼此都好的安排呢?
我对皇上,原本只因先皇的遗嘱而有份道义在,金陵之行,也不过再背负一份救命恩情罢了,再无别的。
不比两位青梅竹马,情深意笃,所以,那五年的寂寞,是我甘心承受的,与你无干。
她在意的,是云氏的无辜凋零,一门忠烈却最终败于儿女情长。
姐姐不恨?
不恨!
该恨的另有其人!
也不怨?
不怨!
怨也只怨造化弄人!
事涉政治,人在仕途,早已注定凶险,她清楚地知道,即便爷爷在世,也一样不恨不怨。
那我爹他 妹妹!
长歌却硬生生将她打断,那是另一回事,又当别论!
姐姐终究还是不肯谅解,我也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但是每次,她都忍不住苦口婆心的想化解两家的恩怨,即便人单势微,永不可得。
如今的我已经不能停手,便是皇上,妹妹觉得他又能够放过令尊吗?
病中的皇上也许不会!
但恢复正常的他,未尝 妹妹太乐观了,皇上的病不是一时半会儿医的好的,能不能有成效,还要看他自己的意志了。
令师也没把握?
津雅有些狐疑,那位丰神如玉的沈公子,不是说出身天下第一神医世家吗?
医者也只能医身,至于心病,我说过,最终还要心药医。
何况,医的好又如何呢?
端看他那病是怎么做下的,也可知这对舅甥的恩怨能不能化解了。
心药?
谈何容易!
所以我才说,他跟令尊的心结,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
可是津雅还待细问,却听得殿外传来一阵细碎喧哗。
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俱皆诧异,好歹这也是在慈宁宫内,是谁这么没规没距?
谁在外头?
津雅放沉声音,扬声问。
心想,那绮凤是做什么去了?
回娘娘,中宫殿宫女求见皇后,奴婢 哦?
闻之津雅望向长歌,见她亦是一愣,遂缓声道:传她进来!
是。
口中答应着,殿门已然推开,绮凤同一个相同打扮的宫女恭谨走了进来。
对楚津雅来说,样子并不眼生,但叫不上名字,她也只识得一个晚星罢了。
云长歌一看,却是弯儿,心里不由纳罕,这孩子不是该在正殿外相候吗?
她年纪虽小,却是个有分寸的,断不会无故到此地生非,莫非 大胆弯儿!
何事慌张,竟在慈宁宫喧哗?
作为后宫之主,无论私下里多么不重上下分野,此时她也不得不沉下脸色。
弯儿心里虽然不慌,却还是依礼屈膝跪倒:请恕奴婢无状,奴婢实在是实在是有要事容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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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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