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抚着离潇冰冷的束发金冠,楚闻钟任笑容停留在嘴角儿许久。
不过心血来潮过来探探日渐疏离的妹妹,怎么就给他碰上了这个小冤家?
真是巧呢,平日里,因为云楚两家有隙,他根本鲜少有见到离潇的机会,更遑论是单独相处了。
冰魄寒蝉都毒不死的孩子,可真是命大啊。
不过,这一次,还逃得过吗?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掌力。
这一掌若拍将下去 一切是不是就真的都可以结束了?
太子呢,同时也是皇上目前为止唯一的子嗣,要了他的命,与终结这整个皇朝无异。
这实在是个绝佳的机会啊,只要手掌稍一用力 只要稍一用力,便可以结束 一条人命。
一个皇朝。
一段历史。
可惜啊可惜,他摇摇头,只能心下暗自叹气,可惜雅儿那厢尚未诞下龙脉,更不知是男是女啊,虽然御医们一口一个定是皇子无疑,但谁能肯定那等逢迎拍马的家伙说的便是真话?
倘若是个无用的女娃呢?
还能保得住形同弑君的自己和楚家吗?
再说了,他又哪里是要终结什么?
为的,不过是名正言顺的执掌朝政罢了,如今看来,可还不是摊牌的时候呢。
说起来,这孩子还真是人见人爱,难怪她会舍不得了瞥一眼被自己轻拂睡穴进入梦乡的妹妹,楚闻钟眸中寒光闪过,怎么,祖孙之情偏在这时冒了出来?
当初她是怎么选了这条路的?
如今怎可说退出就退出?
太子殿下在想什么?
他沉声问,一双鹰眸紧紧盯着眼前这玲珑剔透的孩子。
国丈何以有此一问?
小离潇稚嫩的童音透着沉稳,只有他自己知道蜷握的掌心其实已然汗湿。
这个楚家掌门人的手段,母后虽不说,他其实也是知道的,害外祖一家灭门的元凶啊,也是前些日子在自己食物中下毒的始作俑者,他对自己,自然是没有任何善意可言的,好不容易变得慈祥些的太后娘娘偏又被他给 这个未满六岁的孩子,虽然还不能理解自己为何要承受这么多,却已经懂得为此时此刻的命运担忧了,他是多么盼望自己的母后能够及时地出现啊!
他也后悔,后悔为何没带阿诺同行又或者是叫沈叔叔做陪,他甚至想好了若这次无恙,他一定要学这世上最好的武功,包括易筋经。
臣见殿下眉头深锁,似有心事未解呢。
好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啊。
楚闻钟强自咽下唇边几乎逸出的轻笑。
离潇是在担心太后娘娘凤体。
这个说法儿够充分,也够合理吧?
愈发的蹙紧眉头,离潇想,母后啊母后,你会不会来?
是吗?
楚闻钟又笑了,多聪明的孩子,小小年纪已经知道避重就轻了,只可惜,为什么偏偏流着云家的血呢?
怎么国丈以为不该吗?
殿门处响起云长歌掷地有声的清脆反问。
她终究还是及时赶到了!
楚闻钟不由仰头向天,微闭双眸,嘴角的笑意若有若无。
面对这个与自己女儿同龄,却遮不住天生光芒的女人,他总有一种爱恨交织的复杂情绪,心中更每每有既生瑜,何生亮的无奈感,放眼天下,她是少数能与自己争一日之长短的对手,而且,比自己年轻。
下意识的,他往离潇的身边又靠近了些,成功找回一点点安全感的同时,也止住了那孩子欲向云长歌奔去的脚步。
瞧瞧,这么小的孩子也知心存顾忌,怎么全天下的优秀血统都跑到云家去了?
那云家老儿何其幸也!
长歌缓缓向前走去,感觉到身后弯儿的脚步虚浮,透着慌乱,自己却每一步都愈发沉稳。
不敢有一刻或忘啊,她是大伙儿的主心骨,怎么可以先自乱了?
太后无声无息,想必是中招了,好在他们是亲兄妹,应该没有性命之忧,潇儿呢?
咫尺之距,却可以隔绝生死,会不会有危险?
直视爱子的眼睛,她看到些微的恐惧,更多的却是信任,心中立时一暖。
好!
她赌!
赌那楚闻钟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下手!
因为,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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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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