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未央摆手示意内侍无需通报,带着云长歌径直进房 仍旧时生产时的那间,陈设看起来相对简单,不比原先所居之所,更不比钦正殿,因为平日少有人住,故虽然炉火正旺,感觉上却仍嫌清冷。
一如斜倚在床边的楚津雅那一脸的苍白落寞。
女子坐褥期不宜移动,这一点楚津雅何尝不知?
尤其在这样的时节,万一着了风气可不是闹着玩的,会落下一辈子的毛病。
不得不暂居于此,她倒也并非不能理解,只是,此时此刻心情处境,配上触目所及的陋简,再思及往日的浩浩隆恩,总是会让她倍觉凄凉。
其实,又何尝是吃不得苦的人?
这世间至高的荣华富贵她亦享过,天子之尊在她面前也曾伏低做小,可如今,她还不是一样不快乐?
从表兄妹的青梅竹马,到夫妻间的鲣碟情深,诚如一直隐隐担心的,她终于还是走到如今这地步。
便作金屋以贮,又能如何?
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
一首《长信怨》竟似生生是写给她的呢。
窗外忽而北风骤起,她微蹙柳眉,耳中一时只听到让人心寒的风声了 妹妹,你看谁来了?
长歌上前一步,将犹自神思游离的人儿轻轻唤醒,纤指指向静立床前的叶未央。
可不正是她日思夜盼的人那一个!
皇皇上?
难以置信的,楚津雅先是愕然,随后挣扎欲起。
躺下!
叶未央忍不住沉声喝止,拖着这样的身子,还乱动什么!
他在生气!
一旁的长歌想。
可是,为什么?
似乎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看到他眼中一闪即逝的歉疚,是是歉疚吧?
但是,太快了,她根本什么都来不及抓住。
皇上怎么得闲过来?
皇后帮她垫高了身后的靠枕,津雅尽力坐直身子。
她真是虚弱的,只是,比身子更脆弱的,是一颗心啊。
只因为那人肯来,她的一双美眸竟是突然间有了神采,莹莹的闪着光。
怎么?
爱妃是在怪朕探视来迟么?
叶未央的神情却是淡淡的,隐隐又带着一丝阴霾。
让人听了心里只觉凉凉的、刺刺的,不舒服。
臣妾不敢!
津雅低呼,刚刚温热的心霎时再度冷了,自己这是怎么了,还当他是以前的皇上吗?
爱妃为朕诞下公主,受累了。
在长歌的恳求的目光下,他如是说。
语气放缓,却是不无勉强。
这是臣妾的本分。
她却只能如此回答,心中难过两人竟已如此客气生份,往日的浓情蜜意哪里去了?
本分?
也是啊。
不过,爱妃总算是继皇后之后,唯一为朕延续血脉的人,功不可没,即日起就领贵妃衔吧!
贵妃?
津雅喃喃重复,目光又有些游离。
贵德淑贤四妃历来地位崇高,而贵妃更为四妃之首,仅次于皇后而已,怎么爱妃不满意么?
不是,臣妾谢皇上封赏,只是碍于身子不便,不能跪拜谢恩,还请皇上恕罪。
无妨。
朕会让太医院好生照料小公主,你只需静心休养极可,待坐褥期满,册封大典再与满月酒一起举行。
谢皇上。
后宫琐事,相信皇后自会料理妥当,臣妾突感不适,皇上亦国务繁忙,臣妾就不留您久坐了。
说着,她已轻轻的别过脸,再不看二人方向。
叶未央何尝听出她的逐客之意,一时面露不悦的起身,而长歌则惟有暗自叹息。
看来,人家不领你我这份情啊!
走在御花园里,他说。
身后的云长歌步履一顿。
但臣妾相信,皇上此番并没来错。
哦?
长歌继续道:或者皇上应该再去看看小公主呢?
那真是粉雕玉琢的一个孩子,承继了皇上和珍妃的所有优点。
是吗?
如离潇一般?
公主金枝玉叶,加之女儿家天生如水,清贵无比,又岂是离潇之顽劣可比。
皇后对小公主还真是真心疼爱,不过你似乎忘了那孩子身上可是流着特殊的血。
特殊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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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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