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嘉译从拍摄现场的门口走进,穿着拍戏还没来得及脱下的警服,手里拿着形影不离的不锈钢茶杯,绕过门口的玄关,步调缓慢。
“咱们得找个地方做采访啊。”他四下看了看,目光定格在眼前的长桌:“就这吧。”这三个字过后,从他身上蔓延开来的专注渐渐侵占了这个100平方米见方、时而嘈杂的拍摄场地。
曾经,这个在1970年出生、小时候经常一次给家里买20多个馒头、叫张小童的男孩擅长体育,但是后来他稀里煳涂考上了北京电影学院;再后来因为《左右》,他走向了世界;接着又因为《蜗居》在中国家喻户晓,现在他叫张嘉译。
张式锋芒
从没想过要当演员,小时候的梦想随着时代的灌输变化,解放军、科学家、医生三百六十行都想过了就是没想过演员,因为“唱歌跳舞在学校里都是女孩干的事”。
17岁觉得“好玩”,他在陕西人艺找了个老师学了一首歌、一首诗和一个小品就跑到了北影的考场上,“小时候家里人多,从小就什么都不怕,不会说怯场,所以去了以后就撒得开,可能老师就是看中我撒的开了。”
21岁毕业,他很幸运,“一毕业就一直在拍戏,虽然拍得少,有的时候一年才拍一部戏,但一步步基本能捞着比较不错的角色,比较重要的戏,比较能锻炼人。”但这些未必就是全部。
“也有恍惚的时候”,有的时候去见导演,导演不满意,或者想演的角色没演上,没有戏拍,那个时候他问自己,“是不是干这个的料?”所以他觉得,“开始起步这个阶段要挺下来。”于是,他把自己最恍惚二十一岁到二十五岁的年轻岁月挺了过去。之后他跟自己说,“一定能成”。
过了那段时间,他一直觉得自己不错,“从那时到现在,我的心态一直没有变化,一直觉得自己挺好。”妻子王海燕“批评”他:“你这个人盲目自信。”说这话的时候,他俩都知道,这是好演员必备的素质。于是他不停地接戏、演戏,每接到一个剧本,他都把自己归零。很轴地跟导演、找其他人商量、找大量的片子看,“希望能找到一些可以启发自己表演的东西。”
40岁,他因为《蜗居》备受关注。回忆起自己22岁时的锋芒,他的坚持更有力度,“在西影厂拍戏的时候,因为一场戏我觉得不对,就不拍了,大家都等着我。可能自己性格的极致就在那儿,因为理解没有到位,那个时候的处理方法也有问题。现在也会坚持,但是我要告诉他们我为什么会这么做。那时正确的意识是有了,但我解决不了,现在就能够说服导演、对手,我为什么要这么想。”
后来他发现并不是每部戏都能一如所愿,“现在拍戏的时候也会有摩擦,不一样的意见,并不是每次我都能说服别人,但是如果说服不了,我就会坚持,按照正确的做。”可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有锋芒的人,“跟人相处都很融洽,但我认为人与人之间需要距离,你给别人距离,也需要给自己距离。所以很多朋友跟我相处的时候,都知道我很容易相处,但是我有一个行为的底线。”
每次回西安,朋友给他打电话,“你现在红了,就不跟哥们儿聚了。”他不好意思地推脱,“实在忙,没时间。”过后,他还会给朋友再打过电话,“上回没聚成,这次补上?”
《蜗居》前就红了
在导演那儿他早红了。
采访结束后,出门时遇到了张嘉译正在拍摄的电视剧《沉默》的导演何群,张嘉译说:“这就是你问我的伯乐—何爷。”何群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恭敬地说:“没有没有,何群。”这个场面让人很难想象,十年前为了让张嘉译来饰演剧中角色,何群在开机十五天时还“干等着”,持续跟投资方拍胸脯时候的“爷”气。张嘉译说,这是何群对他莫大的鼓励和鞭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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