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专访《剑雨》吴宇森：一切为了年轻人

网易娱乐独家专访吴宇森。
(文/少言 摄影、摄像/663）1989年年底，46岁的吴宇森第一次来到北京，此行目的是来拍摄一部他现在连名字都记不清楚的电影。吴宇森没有说他生平第一次来北京看到了什么，他只是说，他真正第一次来北京，是在2004年。而在此之前，经过在好莱坞近十年的打拼，他让全世界知道了“John Woo”这个名字，但在那个电影王国里，严重的创作危机也已经向他袭来。
虽然将近15年没再来内地，但身在美国期间，吴宇森一直保持着对中国的关注：“我在美国的时候，经常看中央电视台，大陆的电视台，我可以从电视看到这个社会很多的变化。我平常不看电视剧的，我跟我太太看到国内电视剧拍的居然跟电影一样……再加上有很多的社会消息。比如有一个拾荒的老人，他没有钱，但是他也尽量想办法收养一些孤儿；也有一些乡村的小孩怎么样爬山过河的去上学；有一些乡村老师他们的收入并不高，但是他们也要到山里去教导学生……这些故事让我感觉到有一些事情是需要我真的去关心，去体验。”
现在提起2004年那次北京之旅，吴宇森的依然难掩语气里的激动：“有很多的事情都让我非常惊讶，看到很多新的发展，我非常兴奋。但是让我最感动的是，我看到一些很可爱的北京年轻人，因为我那时来拍一个小短片给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我看到每一个年轻人，不管是来工作的，还是在路上看到的，都保持一个乐观的态度，每一个人笑得很可爱，好像大家都抱着一个希望，而且很亲切，很谦虚，也很好学。”也正是这一点，让吴宇森决定，他要回到这里。
六年间，若单论作品，吴宇森只完成了一部毁誉参半的《赤壁》（看专业影论），但若看新闻，我们会发现他一直在忙碌，而他最费心的或许并不是他自己的创作，如何帮助年轻人寻求机会，是吴宇森最大的心愿：“我很关心很多年轻人的感受，还有他们的梦想，他们其他各方面的生活……有些年轻人感到很孤独，没有人关心他们，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拍一些电影，应该对年轻人也有鼓励性的作用，要让大家都知道，大家并不孤独。”从陈奕利（《天堂口》），到魏德胜（《赛德克·巴莱》），再到如今的苏照彬（《剑雨》），吴宇森一直在履行诺言。
“我每十年都有一个转变：我刚做导演的头十年，我是拍喜剧的年代；第二个十年是拍《英雄本色》的年代，都是一些英雄片；第三个十年是在好莱坞拍了一些电影，又是一个不同的经验；第四个十年是在中国，在大陆是一个新的开始。”
这是吴宇森对自己电影生涯的总结，我们衷心的希望，这位创造暴力美学的善良老人，还会迎来他更多的十年。

吴宇森解析《剑雨江湖》为何改名成《剑雨》。
《剑雨》：和我理想中的武侠世界不一样
■“《剑雨》的武侠世界跟我一向所理想的那个武侠世界稍微不一样，我心目中的武侠世界是比较豪气，比较着重男性方面。”
网易娱乐：上次参加发布会还叫《剑雨江湖》，这次为什么就叫《剑雨》了？
吴宇森：因为原来的名字叫《剑雨江湖》，可能会让观众混淆，因为很多的武侠片或者江湖片都是用“江湖”两个字，其实这个戏不光是讲一个武林事件的，同时里面有很多很细腻的爱情故事，所以就觉得不大适合用“江湖”这两个字。“剑雨”两个字反而更有气势，观众容易记得，也很能够代表出这个电影的意念和主题，因为我们的女主角她的名字叫“细雨”，仔细的细，雨水的雨。
回复该发言

她所用的剑，耍的剑花就像雨一样，这个雨也可以代表很多风风雨雨、江湖恩怨什么的。这部戏的主题是比较广泛的，所以说用《剑雨》更贴切这个戏的主题。
网易娱乐：您之前也说过想拍武侠片，但是我们知道这个片子的编剧并不是您，您也说了看了这个剧本觉得好才拍的，这个片子里的武侠世界和您当初想拍的武侠世界贴不贴近？
吴宇森：《剑雨》的武侠世界跟我一向所理想的那个武侠世界稍微不一样，我心目中的武侠世界是比较豪气，比较着重男性方面。《剑雨》基本的优点是跳出一个武侠片的框框，以一个爱情为主线，但是同时也很有剑道的精神。虽然是另外一种形式，但是这个戏有它本身的味道，虽然是讲男女之间的感情，但是男女之间也同样可以存在那种义气、友情还有那份真爱，其实也是我一贯喜爱的一些主题。
这个剧本的优点除了爱情之外，也很有悬疑性，可以说是一个悬疑爱情武侠片，有很多情节的发展都不是那么一般的，可以让观众有不同的感受，因为这里面有很多不同的角色，有一批江湖杀手，但每一个人都有性格，都有不同的故事，终归来讲就是讲一位女侠为了爱情做牺牲，做奋斗，当然最后是赢得一个希望，赢得一个爱情，所以变得这个程式，这个境界就会稍微不一样。
网易娱乐：我们知道您受您的师父张彻的影响比较大。您所说的武侠片除了像张彻那样的一种类型以外，还有另外一种，刚才您还说到豪气，提到豪气，我们还会想到徐克。
吴宇森：嗯。我很喜欢徐克的电影，他当然是也有一种男性的豪情。但我是跟他稍微有点不一样的，我是从真实里面寻求一个浪漫，有一种豪情我觉得应该不是那么虚幻飘渺的，应该是存在人间的，所以我比较着重于浪漫之外，还有一份人性的真情。
其实徐克的戏也有很有感情的，他是一个变化多端的导演，而他的变化经常带来一些新意，所以我也很喜欢他的电影，有时候我所说的一个所谓男性的情谊，有很多时候其实是来自生活，所谓来自生活，在我创作的过程，还有在我做导演的生涯里面得到很多好朋友的帮助，很多好朋友的启发，我们之间也曾经互相帮忙，互相鼓励，我通常会把这种患难的感情放在电影里，再加上我对古代的侠义精神，还有很多侠客的精神都很崇拜，我通常是把古代的一种侠义精神融入我在现实生活里面，曾经经历过的一些珍贵的友情发挥在电影上面。当然不一定是限于男的了，我也有很多想拍的，想表达的一些男女之间的感情，看到《剑雨》这么好的剧本的时候，也是有一份情感的作用在里面。苏照彬的剧本真写得太好了，不光是有一番新意，而且真的是把武侠带进了一个感情的世界。
【第二页】《赤壁》：有小遗憾，没大遗憾
【第三页】回归：要多给年轻人机会
【第四页】扶植年轻导演：不能怕失败
【第五页】终身成就奖：拿奖不代表我退休

吴宇森谈《赤壁》（看专业影论）。
《赤壁》：有小遗憾，没大遗憾
■“我觉得没有什么大遗憾，小遗憾当然有，我一向都希望每一部电影都拍得更好。另外我感觉到很多年青人都喜欢去看这部电影，我就觉得这个目的就达到一半了。”
网易娱乐：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就是您在拍《赤壁》的时候，是尽量按一个历史剧拍的，还是按照个人想象去拍的？
回复该发言

吴宇森：我可以这么说，我是按照我个人的理念去拍一个《三国》的故事。当然《三国》有它历史的背景，但因为我们拍的是《三国》其中的一段小故事，没有前后连贯的人物，如果大家没有读过这个历史，尤其是对外国观众来讲，他们对我们的历史不认识，对《三国》人物不认识的话，如果要完全根据历史去拍的话，那就让很多其他的观众很难领会到，很难会感受得到，所以我就把它作为一个独立的电影故事来拍。
这段“火烧连环船”的故事就是讲一个以弱胜强的故事，我觉得这也是一个励志的故事，一个奋斗的故事，我就把我们现在人那种奋斗精神，那种勇气，那份团结精神作为这部戏的重点。在历史来讲，我有读过很多历史，也看了很多参考书，很多说法都不一样的，有一些历史书根本就没有“火烧连环船”这回事，还有“草船借箭”根本是孙权的故事，不是诸葛亮的故事，大家说法不一样，我就觉得作为一部电影，作为一个电影导演应该是有他的感受，有他要传递的信息在里面，所以我就没有必要那么完全根据历史去讲一个故事。
如果完全根据历史去讲一个故事的话，我不如拍一个纪录片了（笑）。电影如果在市场来讲的话，就更应该有一种世界观，这种世界观应该是要想到一个比较更广泛的市场，更广泛的市场就会牵扯到有不同层面，不同文化背景，不同国家的观众来看。所以说要透过一个方式来让双方观众都会觉得满意的一个电影，有很多考量，就没有那么太根据历史，我觉得虽然也是一个《三国》故事，但是我也可以拍成是一个人的故事。
网易娱乐：《赤壁》这个片子后来在俄罗斯、在日本、在海外一些反响都特别好，包括俄罗斯一些大的报纸都盛赞。
吴宇森：俄罗斯也有？那我不知道。
网易娱乐：俄罗斯特别盛赞这部电影。
吴宇森：真的？可不可以给我看看？（笑）
网易娱乐：可以，我在《参考消息》里面看到的。但是这部片子在国内的反响很复杂，现在回过头来看这部片子，您觉得有没有一些遗憾的地方？
吴宇森：这个事我觉得没有什么大遗憾，小遗憾当然有，我一向都希望每一部电影都拍得更好，另外我感觉到很多年青人都喜欢去看这部电影，我就觉得这个目的就达到一半了。因为很多的情节，很多的故事性，人物，都是针对我对一般年青人的考察。我其实是一个，可以说是很多方面都是为年轻人而拍的一个电影人，因为我很关心很多年青人的感受，还有他们的梦想，他们其他各方面的生活。我在拍摄之前也了解到在亚洲国家，尤其是像日本、韩国，甚至是在香港，也有发生过有一些年青人因为抵受不住外来的压力自杀的新闻，有些年青人感到很孤独，没有人关心他们，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拍一些电影，我本人应该是对年青人也有鼓励性的作用，要让大家都知道，大家并不孤独，我们还有很多好朋友。所以说这样的东西也让我触发了把它拍成一个年轻化的电影，因为当年的周瑜、诸葛亮根本就很年轻。
虽然在国内有不同的看法，但是我也尊重大家的意见，我只是强调作为一个电影的话，一个导演是有他的感受在里面的，所以说我也不会介意人家有任何的批评，一个电影就是等于一幅画，一个画家画完一个画之后，就不再属于这个作者了，应该以后就是属于观众的，属于观赏的人，他们能够感受到什么就感受到什么这样。
【第一页】《剑雨》和我的武侠世界不一样
【第三页】回归：要多给年轻人机会
【第四页】扶植年轻导演：不能怕失败
【第五页】终身成就奖：拿奖不代表我退休

吴宇森希望多给年青人发展的机会。
回归：要多给年轻人机会
回复该发言

■“我希望我们的电影能够更多元化一些，现在是以商业片为主流，而且是以动作片为多，我希望能够给年轻人多一些不同的发挥机会。”
网易娱乐：我们都知道，基本上您从好莱坞回来，一眨眼也将近10年了。您还记不记得第一次到北京是什么时候？
吴宇森：我第一次到北京是1989年年底，但那个时候只是一个很短的时间，不算是正式的来北京。真正的第一次是2004年，然后2005年开始筹备《赤壁》这个电影，在这里就住下来了。那个时候有很多的事情都让我非常惊讶，看到很多新的发展，很多的生活面都有很多不同的地方，让我非常兴奋。但是让我最感动的是，我看到一些很可爱的北京年青人，因为我那时来拍一个小短片给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我看到每一个年青人，不管是来工作的，还是在路上看到的，都保持一个乐观的态度，每一个人笑得很可爱，好像大家都抱着一个希望，而且很亲切，很谦虚，也很好学。尤其是跟我工作的年青人，我发现他们除了有基本的技术，他们很想希望能够参与一个像好莱坞这样的大制作，学到一个新的经验，尝试用一些新的仪器。我觉得这个很好，这个也是促使我回来拍《赤壁》（看专业影论）的一个原因，我希望透过这样的巨作，让他们认识好莱坞是怎么样拍大片的，也让他们有机会用一些新的仪器。
我们真是这么做的，拍那个戏，不管是从国内还是国外，都引进了一些很新的仪器，也花了很多钱，也让他们去学习，也让他们跟外国的技术人员合作，让他们对制作的技术有认识。同时也让他们有创意，也发挥他们的能力，我觉得这个很好。所以当时北京给我的印象是太好了，因为这些年轻人是很可爱很可爱的，走在路上绝对有安全感，因为其他的人都很友善，还有我这么多年来看到不断的变化，而且是非常好的变化。
网易娱乐：1989年年底，到2004年这期间您再来过吗？
吴宇森：没有。我是1989年来过两三天之后就走了，那时也是为了一个香港电影，我客串做一个小演员（ 笑），我忘了什么名字，是一个讲两兄弟的故事，林岭东公司出品的。那个时候因为太匆忙，没有去看什么，后来一直都没有机会来。
但虽然没有机会来，我在美国生活，在美国拍戏的时候，经常看中央电视台，大陆的电视台，我可以从电视的报道上面，还有电视节目让我看到这个社会很多的变化。电影艺术方面也有非常多的改进，我平常不看电视剧的，我跟我太太看到国内电视剧拍的居然跟电影一样，跟电影的要求一样，有很多不管是拍摄技术啦，还有演员的演出啦，美术方面啦，都非常好。
再加上有很多的社会消息，有很多非常感人的故事。比如有一个拾荒的老人，他没有钱，但是他也尽量想办法收养一些孤儿；也有一些乡村的小孩怎么样爬山过河的去上学；有一些乡村老师他们的收入并不高，但是他们也要到山里去教导学生……很多很好的故事让我感觉到有一些事情是需要我真的去关心，去体验的，所以我就这个时候就决定要回来。当然很多关于各地的风光，看到很多很美丽的东西，也是促使我回来拍电影的一个主要原因。
网易娱乐：在2004年回来到现在已经6年了，这其中除了让您特别激动，特别有共鸣的东西，您有没有发现在中国内地或者电影界存在着一些需要改进，或者需要提高的问题，或者说在这个过程中是否遇到过一些让您特别费解，特别迷惑的东西？
吴宇森：我觉得现在中国的电影事业发展得非常好，也让很多年轻人都有发挥的机会，但我希望有更多发挥的机会。同时我希望我们的电影能够更多元化一些，现在是以商业片为主流，而且是以动作片为多，我希望能够给年轻人多一些不同的发挥机会。我们应该有，也可以拍一些上乘的喜剧，一些社会剧，一些很好的文艺片。
回复该发言

另外我也希望一些做电影的年轻朋友多接触一些生活面，多了解一些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以及生活的经验。因为我们中国的土地很广，有很多很多不同的民族，有很多不同的文化背景的人，我们应该做一些多方面的了解，接触那些生活，拍出一些不管是南还是北，是东还是西，大家都有共同感受的一些电影，达到多元化的一个目的。
我的意思是说，我希望大家拍一部电影应该是关注更多的人，不是只给一个地方的人看的，也就是说要多学习一下。像我这样来北京，我只知道北京人的生活，大家的想法，但我对陕西的就不熟悉了，就不知道他们的感受是什么，我应该要到陕西去，生活一下，了解一下。了解陕西之后，广西我也没有去过，所以说应该多了解一下人与人之间的不同的生活层面，然后拍出一些让大家都有共同感受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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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宇森热心辅佐魏德圣、苏照彬等导演。
扶植年轻导演：不能怕失败

■“我们不能因为某一个导演有一部戏成绩不理想，我们就表示失望，我自己也拍过令人失望的电影啊，对不对？所以如果真的有心去鼓励一些年轻人，就尽量去做，不管他做出来的成绩是好与坏，他只要有这个心，一部不行，三部不行，第十部总可以吧？终有成功的一天。”
网易娱乐：您回来之后，除了拍《赤壁》（看专业影论），也扶植了很多青年导演，在做他们这种扶植计划的时候，您考虑的最重要的因素是什么？
吴宇森：我觉得我们的电影也很需要很多年轻的力量，但是年轻人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一个发挥的机会，所以我们尽量的能够帮助一些年轻导演，帮助他们找资金，帮他们监制一些电影，我觉得这是很重要的，需要我们做的事情。
有的时候选择一个导演，选择一个电影题材，我们就很希望这个导演本身能够写一个剧本，从这个剧本里面可以看得出他创作的理念，还有这个电影将来的成绩会怎么样，都是从剧本可以看得到的，一个剧本最先能够打动一些投资方和制作公司，也是他的一个表现。
除了希望我们的年轻朋友们对这个社会面多一些认识，还希望他们应该保持一个世界观。我觉得一个电影除了是给我们国内观众朋友看之外，也希望能够让世界上多一些人都能够感受到他的想法，这就要对世界多一些认识。纵使我们拍的一些中国传统的东西，但是也应该透过一个比较国际性的手法，来让其他人都能够接受，都能够感受到，因为电影到底是需要一个广大的市场，电影不是为单一的市场而拍的。当然我讲的是商业电影啦，有一些很个人化的艺术电影，是不需要考虑这么多的，但是我觉得艺术也是需要共通的，也是需要多些看人的，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们应该多一点对世界的认知的东西。
网易娱乐：我看您不光是内地的导演，我采访魏德圣的时候，他说《赛德克·巴莱》也得到了您很多帮助。那个片子当初您是怎么介入的？
吴宇森：当初是我很欣赏魏德圣导演，因为我很喜欢他的《海角七号》，他邀请我做他的第二部戏《赛德克·巴莱》的监制，我是义不容辞啦！因为魏导是第一次拍大动作的场面的戏，我可以在经验上，在技术上面给他提供一些意见，我也很乐意做这个事情。其实主要他有很多想法都已经非常好了，我只是作为一个顾问的方式。
回复该发言

跟下来就是苏照彬，苏照彬也是我很欣赏的一个年轻人，他写的剧本，他导演这个电影，也都很显出他的功力。除了他们之外，我当然也很希望能够监制一些大陆年轻导演的戏，我们都有一个计划，而且小马奔腾跟中影公司都有一些辅佐年青人的计划，他们也鼓励我们，经常提醒我们要多帮助一些内地年轻导演的戏，我非常乐意做。
网易娱乐：您回来以后监制的第一部戏就是《天堂口》，后来反响不是那么好，对这种情况您现在想起来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态？
吴宇森：当然陈奕利也是我很欣赏的导演，我也很喜欢他，我们是尽了能力帮他监制这个电影。《天堂口》那个时候卖座情况并不理想，成绩也是有不同的说法，没有关系，因为我觉得每一个导演都有他的经验，有成功的经验，有还没到成功的阶段，也是给他们一个磨炼的经验。
我也一点没有感到遗憾，我觉得反而是对这位年轻导演是一个很好的学习的机会。他领教过这个经验之后，下一部戏一定拍得更好，一定更会摸索出一个更好的方法来拍一个电影。所以我们不能因为某一个导演有一部戏成绩不理想，我们就表示失望，绝对不会的，我自己也拍过令人失望的电影啊，对不对。所以说如果真的有心去鼓励一些年青人的话，就尽量去做，不管他做出来的成绩是好与坏，他只要有这个心，一部不行，三部不行，第十部总可以吧？终有成功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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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宇森已获威尼斯终身成就奖，但不会就此退休。
终身成就奖：拿奖并不代表我要退休
■“对我来讲是一个鼓励的作用，拿了这个终身成就奖并不代表我要退休，拿一个奖反而是让我更努力，要拍更多的电影。”
网易娱乐：向您求证一个问题，之前我看过一个本·阿弗莱克，说过关于您的一个段子：他有一次跟您拍电影的时候，他学您说英文，然后您怒了，走到他面前说“你要再学我说话我就掐死你”有这个事情吗？
吴宇森：（笑）可能有过这个事吧，我都不大记得了。但我跟他是很谈得来的朋友，拍戏的时候其实他很聪明，有的时候，因为我觉得拍到某一场戏对白写得不好，我有一些新的想法，但是我的英语并不是那么好，我有那个意思，可我怕写出来会在文法上有问题，我就请他帮我忙，帮我写出句子来，或者是请他帮我改一下对白，因为他本身也是一个编剧，他就很乐意帮我这样做，可能我们那个时候就开了这个玩笑。
我的英文程度并不是好得很标准，但是也可以讲的通，不过我平时有语言表达的困难，尤其是我小的时候，我不会说话，比较口吃，所以说有时候我连中文的表达都不好，所以我一紧张的时候更不会讲了，但是他是一个很好玩，很客气的人。
网易娱乐：他是说那次把他吓坏了。
吴宇森：呵呵，因为他是蛮谦虚的，有时候他对我蛮尊敬的，有时候因为我们在美国现场拍戏的时候，大家都习惯一种幽默感，大家都是利用幽默来增加一份感情，还有调和一下气氛。
网易娱乐：您现在也说过很多想拍的片子，有很多计划，现在最想拍的是什么题材？
吴宇森：我最想拍的是，我下一个是飞虎队，关于空军的故事。另外想拍的是希望拍一些关于年青人的故事，因为我从来没有真正拍过一个年青人的故事。年青人不管是爱情的还是喜剧的，只要是有关年青人的，我都希望可以拍。
回复该发言

网易娱乐：您这几年包括拍的《赤壁》（看专业影论），还有您说的一些设想，我都觉得是比较大的故事，是中国人的命运的改变，您还会不会有计划再回到香港，拍一些关于香港，关于自己的故事？
吴宇森：因为我在香港拍戏已经超过差不多25年了，我做了很多，我希望有一些新的感受，新的想法。所以我目前还是比较集中在大陆拍电影，因为有很多东西需要我重新再去感受，再去学习，大部分的题材都是集中在大陆这方面的。
香港方面我本人是没有什么值得描写的故事，我是一个蛮平凡的人，虽然我的经历也蛮多，我也没有想过把我的童年，把我过往的故事拍成一个电影。但我很多时候有些想法，就是把我的经历，我以前所遭遇的事情融在我电影的里面，其实有一些电影我都是拍我以前的生活的啦，我是有这个想法，但是……（笑）
网易娱乐：最后一个问题，您这次获得威尼斯电影节终身成就奖，可能是哪个得终生成就奖的人心里可能都会很复杂：一下就把自己的终身成就给“盖棺定论”了，您对这个奖项有什么自己的一些想法？
吴宇森：首先我是非常感激威尼斯电影节给我这个奖，其实我是感觉蛮意外的，因为虽然我到了60岁这个年龄，但是我觉得我还可以做更多。虽然他们说我的电影也给世界电影带来一些影响，但我觉得我的贡献并不那么伟大。我有一份感动，就是说我觉得这个奖是来自一份友情，来自一份朋友对我的关怀。我很高兴我的电影能够得到那么多观众的支持，在世界上别的国家我也有很多观众朋友，我觉得这是大家对我的一个支持，所以我是有一份感激的心情。
另一方面对我来讲也是一个鼓励的作用，拿了这个奖并不代表我要退休，拿一个奖反而是让我更努力，要拍更多的电影。所以说也有一个意义，就是说我每一个10年都有一个转变：我刚做导演的头10年，我是拍喜剧的年代；第二个10年是拍《英雄本色》的年代，都是一些英雄片；第三个10年是在好莱坞拍了一些电影，又是一个不同的学习过程，又是一个不同的经验；第四个10年是在中国，在大陆是一个新的开始，另外一个10年。
这个奖给我的意义就是说在第四个10年继续努力，继续拍更多更好的电影，所以我蛮感激给我这个奖，但是我也把它当成是一个很大的鼓励作用。
网易娱乐：好，谢谢导演。
吴宇森：谢谢你。
【第一页】《剑雨》和我的武侠世界不一样
【第二页】《赤壁》：有小遗憾，没大遗憾
【第三页】回归：要多给年轻人机会
【第四页】扶植年轻导演：不能怕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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