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路诺基亚

人们希望接任康培凯的埃洛普（图左）能给诺基亚带来根本变化

在诺基亚卸任CEO康培凯（Olli-Pekka Kallasvuo）与继任者埃洛普（Steven Elop）权杖交接之际，他们都没有出现在一年一度“诺基亚世界大会”的开幕讲台上—这家风雨飘摇中的全球最大手机制造商的命运，和它陷入真空的讲台一样，不可捉摸且充满变数。
而另一位诺基亚管理层的核心人物—诺基亚执行副总裁安西·万约基（Anssi Vanjoki）也在康培凯去职之际公开了他的离任的计划。就在2个月前，安西刚被任命为诺基亚移动解决方案部门负责人。这位效力诺基亚长达20年的元老重臣是诺基亚向智能手机及移动互联网战略转型一系列重大动作的始作俑者。
这不过是一系列连锁反应的开端：一个由非芬兰人的北美血脉主导下的诺基亚管理层，有足够的理由不同于以往的那个时代。
一位诺基亚内部人士对《环球企业家》透露：安西原本最可能成为接替康培凯担任诺基亚CEO的人选，但决绝的董事会和股东甚至不希望再看到芬兰面孔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而加拿大人史蒂芬·埃洛普能最终胜出的原因，是因为他负责的微软商业软件部门经历了并不算失败的痛苦中转型—埃洛普加入微软两年多，即带领团队推出最新的云计算平台Windows Azure。
人们更希望看到埃洛普对诺基亚的根本境遇带来的变化：“至少他是一个software guy（搞软件的），”诺基亚执行副总裁兼首席开发官玛丽·麦克道威尔（MaryMcDowell）对《环球企业家》说，“这比一个来自电子制造业的CEO要好多了。”
2010年第二季度的财报显示，尽管诺基亚手机销量仍持续增长，但经营利润、利润率和手机平均销售价格均在下滑。它将其归咎于缺乏亮点的智能手机产品、提振缓慢的互联网服务，以及庞大中低端产品线的惯性拖累。多家机构则继续降低对诺基亚的股票评级。
看上去，诺基亚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翻盘了：9月14日，诺基亚负责全球市场与销售的执行副总裁尼克拉斯·萨万德（Niklas Savander）在英国伦敦对参加“诺基亚世界大会”的数万计客户、合作伙伴、开发者与分析观察人士宣布：“这是诺基亚在智能手机上开始反击的日子，你们应该在日历上标出它，诺基亚回来了。”
执行力
即便在3年前那场智能手机的“巅峰竞争”中错失先机，诺基亚也无法承认它的转型的战略来得太迟了。
“我们的转型是从2006年开始的？不！我们从1996年就开始重视软件和互联网内容业务了。”安西·万约基对《环球企业家》说。他还指出：在诺基亚2006年底正式启动转型互联网和软件的战略时，无论康培凯还是他本人，都意识到了未来的竞争会有多么激烈和严峻。
但这些并没有导致诺基亚在这场前所未有的变局下迅速掉头：2007年底，诺基亚斥资81亿美元收购了数字地图供应商Navtaq，但直到2010年初地理位置市场竞争已充分激烈的时候，诺基亚才不得不以免费开放的形式将这一收购“变现”；2008年诺基亚还收购了挪威的开发者工具提供商TrollTech，而其Qt开发工具直到今年才能真正应用于Ovi Store的开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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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年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诺基亚负责全球互联网业务的执行副总裁萨万德（Nicklas Savander）曾承认如何让手机制造和互联网服务两个不同的周期在诺基亚内部协调运作是每天都必须强迫自己面对的挑战。即将卸任的安西·万约基也对《环球企业家》承认这的确是诺基亚在过去几年面临的麻烦：“从2008年开始，我们一直在用各种办法解决执行力与效率问题，不过我现在可以说，我们已经从历史的包袱中走出来了。”
赋予底气的是诺基亚最新发布的智能手机——N8。在诺基亚内部，它被寄予全部的复兴厚望。它采用了最新的Symbian操作系统——Symbian 3，并在图像处理效果与用户界面上进行了改善。“N8已经成为一款影音效果最强大的智能手机。”安西对本刊说。
尽管这款基于最新Symbian 3操作系统的N8在诺基亚内部的研发历时颇久且仍一再推迟亮相时间，但它的预订数量仍达到了诺基亚历史上的最高水平。而诺基亚也在尽量在N8的上市过程中改进自身的执行力与效率——在有消息传出N8上市因诺基亚的“内部问题”而被迫延迟之后，诺基亚立即发表声明N8将如期在全球不同的市场上市，并不存在推迟——它发生在新任CEO埃洛普上任的第二天。
而新任CEO也可能采取一系列新的动作，比如缩减支出结构与提升公司运营效率——这是困扰诺基亚在转型过程中对抗苹果iPhone和Android阵营的最大障碍。
Symbian保卫战
尽管变局下的诺基亚将在未来发生哪些戏剧性的变化还殊难预测，但从目前的情形来看，诺基亚并不希望将命运交到任何人的手里——无论它是苹果、谷歌还是英特尔（也许不包括微软）。这意味着一度备受诟病的Symbian操作系统仍将成为诺基亚最现实的唯一赌注。
诺基亚已经完全回绝与谷歌Android合作的可能：“它很容易，但也很愚蠢。”安西·万约基对《环球企业家》说。显然，诺基亚已经没法接受回到重新沦为一个彻头彻尾手机制造商的老路上去。
而关于与英特尔联合开发的MeeGo操作系统，安西表示：“MeeGo是我心脏的一部分，我们有密切的周期确保它在未来几个月发布，但眼下我们要让更多人看到Symbian 3的变化，让他们忘记旧的Symbian系统。”
在英特尔占据更多话语与主导权的MeeGo操作系统与诺基亚完全掌控的Symbian之间，诺基亚的天平仍然倒向了后者——前提是，它必须让人们相信那是一个完全不同于S60的新系统。
在N8之外，诺基亚陆续又发布了一系列Symbian 3系统的智能手机——商务智能手机E7与社交娱乐智能手机C7和C6-01，它们N8组成了诺基亚最新的Symbian 3产品家族。尽管诺基亚从不相信一款手机可以征服所有用户的“苹果策略”，但这几款手机仍能被贴上相似的标签——更丰富的社交功能与影音效果，以及不同于传统诺基亚触屏手机的触控感受。“这是我们让用户忘记传统S60的几个地方。”诺基亚执行副总裁萨万德说。
“你不能用外表去评价一款引擎被改装的汽车，”安西如此评价Symbian 3的变化，“你得去用它。”
而N8的预售表现无疑加强了他们的信心。“一旦N8和其他的Symbian新机型销售业绩真的不错的话，诺基亚甚至会延缓未来在MeeGo操作系统上与英特尔的合作。”一位离职的诺基亚员工对《环球企业家》说，“迄今为止，诺基亚仍更愿意相信Symbian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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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Symbian保卫战”甚至让诺基亚将更多原本服务于高端智能手机的应用和互联网服务延伸到它绵长的中低端产品线上。与此同时，诺基亚也发布了针对S40系统的Qt开发者工具包和Ovi Store在线程序商店工具。“智能手机与非智能手机的区别是技术性的而不是体验性的，你会从我们这里听到，你也一定从Android那里听到了价格曲线的下降，你也会看到新特性和功能出现在S40的系统里，这一点也没什么不好，”诺基亚执行副总裁玛丽·麦克道威尔对《环球企业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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