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中国香港特别行政区行政长官曾荫权发表2010-2011年度施政报告,对香港过热的房地产市场颁布多项措施应对,包括从10月14日起暂停实施多年的房地产投资移民计划。
很多新兴市场经济体的投资移民计划都包括房地产投资,香港投资移民的门槛目前是650万港元(可能门槛会提升),也就是说,购买650万港币的香港住宅就可以获得香港居民身份。而新加坡比香港稍严,新加坡要求投资移民最多一半金额用于购买私人住宅。香港同西方发达国家的投资移民政策迥异,无论美国还是德国,买房和移民投资是完全分离。即使遭遇金融危机严重打击的美国,都要求投资移民一定要投资实业且创造出不少于10个工作机会,就可以获得2年期的有条件式绿卡,如果就业岗位一直存在,就可以成为永久居民。而香港的做法其实同中国内地一些城市在房市疲软时候推出“购房给户口”的政策是类似的。
香港地区暂停房地产投资移民、中国内地多个城市出台“限购令”,限制非户籍者购买力、新加坡韩国等亚洲新兴市场国家限制外籍购买者……,这反映了一些新兴市场国家共同的“困境”:容易将一个宏观金融问题转换为一个产业控制问题。例如香港,它的经济从极冷转为极热,可谓热得“烫手”,全年在5%以上不成问题。香港没有利率汇率政策,它的利率汇率是跟随美联储的,美联储实施的是近乎零利率和“美元贬值”战略,所以香港的宏观金融是“高度宽松”的,而它的实际经济周期是跟随中国内地的。中国政府采取了财政和信贷刺激政策使得经济V形反转,香港地区受惠于此。“两项叠加”,使得香港资产泡沫重新“汇聚”,飙升到一个显著的水平,房价就是一个典型例子。
香港用限制外籍购买力的办法来控制房价,情有可原,因为香港的联系汇率制让其金融工具非常有限。但是“香港式的困境”在一些货币政策独立的国家和地区身上出现,令人费解。难道全球化强大到已经让这些国家都统统变成了联系汇率制的香港?当然,我们认为,限制房地产外部购买力的方式有合理性,但它不是抓住“牛鼻子”的办法。为什么宏观金融问题要冀望于单纯依靠产业限制来解决?
货币如水,巴塞尔协议3将“水管”控制得更细(提高银行资本金,降低金融杠杆),但水龙头是一些国家的央行,它们正在加大放水力度,最终“抵消”。较大的流动性,形成强烈的通胀预期,造成负利率格局,这需要以加息来应对。而不是以“点对点”调控——“定点”来控制特定的“泡沫”(比如房地产)。但是,在一些人看来,加息好像被赋予了全局性的破坏力。事实上,只要庞大的货币继续释放,房地产泡沫涨幅小了,其他的泡沫就会继续“野蛮生长”。不拿走腐肉,仅赶走“黑头苍蝇”,但“绿头苍蝇”又飞过来了。“限购令”暂时压制了一定的投机需求,而不断升级的流动性又可能会重新创造新的投机需求。
香港的暂停房地产投资移民计划是一个很好的注脚。自由经济的代表香港主动丧失了货币政策工具,它是情有可原的。但是,世界上其他有条件的国家和地区需要马上加息以严厉应对资产泡沫。必要的经济发展“底线原则”是带来经济长远繁荣和社会和谐的根本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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