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跃东随意地坐在鼓楼附近的某家咖啡馆里,二楼的天台虽小但景致不错,碎金满地,树荫婆娑,入秋后,北京迎来一年中最美好的午后时光。楼下好奇的游客混迹在老北京的吆喝声中,试图捕获胡同文化的一鳞半爪。
秋风(博客)起时,他会把身子狠狠往黑色夹克里缩缩。然后接着一边抽烟,一边不急不慢地吞吐着些许字。从初二就开始吸烟的他,至今养成每天一包烟的习惯,“我大部分时间都无所事事”,于是他拍纪录片和电影来填补这大块大块的时间坑洞。
生不逢时的独立电影人们
“中国的独立导演都生不逢时,命太苦了!”从2006年开始做自由导演的张跃东如是评价当下独立电影人的生存境况。
在他看来,这些独立电影人正好赶上了这个国家对版权最不尊重、最糟糕的阶段,“太惨了,没有人会支付他们钱的。你简直是傻子,你也不看看是什么时代环境,你还想以电影作者的身份来收钱?”
国外的独立电影状况则要好很多,不管是音乐,还是电影、文学,都是这样,对作者尊重,有较好的保护措施,版权意识强,那是没有免费午餐的地方。
“但是在中国这样还不太现实。独立电影有几个买票看的?买两张盗版碟算是不错的啦。”张跃东无奈地说。而且国内的独立电影基本上是免费放映,“人家能坐车来看就不错了,那都得烧高香,完了还要接受他们的审查。”
“现实环境就是这样,你生不逢时,没辙了。你该干嘛干嘛,这跟你能干什么或者想干什么没有干系。”
做独立电影,在收入上是很被动的,没有渠道能够回收成本。故而现在没有什么固定的,就是撞到哪儿算哪,有资金源就开始拍。要花时间去建立自己的营销渠道,最起码得有固定的发行、固定的回收,才能谈到固定的投资。而这一切谈何容易。
这些都“很好,很珍贵”的独立电影和它的创作者一起举步维艰,艰难求生。
不过张跃东觉得那些商业片导演的困境也不小,他们也挺难的,拍片更不容易,因为需要很多钱,需要很多机会,需要上院线,需要成功。失败的结果也比独立制作要严重。他们砸进去的钱已经不是区区的几十万。
其实,这是整体大环境的问题,“中国现在很多事情没法去讨论,它基本上都是半调子,商业片也没有纯粹的商业片,类型片也没有纯粹的类型片,独立制作也纯粹不起来。”
张跃东不认为存在很多人以为的那种纯粹意义上的独立电影,独立电影不是和资本殊死搏斗的先锋派斗士,也不是反抗现代主义的不屈勇士。
独立电影也要想各种各样的方式去生存,“毕竟生存下去是第一位的,如果生存都生存不下去,它怎么纯粹啊。”
即便如此,张跃东已然是这些“傻子”中的一员。
2005年,张跃东辞去了BTV(北京电视台)谈话栏目主编一职,与朋友们组建了编剧工作室,从事剧本创作。
第二年,他小试牛刀(博客),拍摄完成了自己的独立电影处女作《下午狗叫》,这部斥资仅仅二十多万的小制作一亮相便赢得了青睐,成为2007年独立制作市场上的绝对黑马,一举拿下 2007年7月韩国首尔数码电影节国际竞赛单元的评委会特别奖,8月第60届瑞士洛迦诺国际电影节入围当代电影人竞赛单元,10月温哥华国际电影节龙虎竞赛单元的龙虎奖,以及同年10月入围第51届伦敦国际电影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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