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艺谋和张伟平谈中国电影。(资料图)
新周刊10月22日报道 张艺谋说,拍《秋菊打官司》、《红高粱》、《活着》的那个张艺谋,跟现在拍《三枪》、《山楂树》的张艺谋从本质上没什么两样。而张伟平说,敢拍《三枪》,本身就是艺谋的一种勇气;拍《山楂树》,是艺谋的一种时尚追求。两位中国电影最重要的权势人物,在《山楂树之恋》的风波之后,对自己、对电影都有新的看法。
张艺谋:我才不关心未来怎么定位自己
采访整理:先是《三枪》,再是《山楂树之恋》,很多人看完电影后,都说张艺谋变了。包括再之前的《英雄》、《黄金甲》,一直都有声音在批评我,主题大概就是说:“这人变了”。其实我和以前一样,就是一年年长大,老了。但我心没老。
我认为我一直是我,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改变。大家都不了解我,把我妖魔化了。说我黔驴技穷也好,拜金也好,妥协也好,在我看来都很可笑,我没必要去解释,我最不爱解释了。一是我不爱说话,我从小就是内向的性格,一直到做摄影师时都不爱说话,这是家族遗传基因。任何事我就喜欢自己远远地站在边上,包括了现在所谓的电影圈、娱乐圈,我都不愿意介入。我不是江湖上的,也不是哪个山头的,这些我本性就看不惯。我不喜欢到前台来。出了新电影,我配合宣传出来讲讲,那是不得已的工作流程,躲也躲不掉。再说,受争议甚至挨骂都习惯了。我解释给谁听?该骂你还是骂,我自己也管不了。
要说变,其实是时代变了,我们进入另一个时代了,所有的东西都在变,包括视觉。选择和评判标准。当年拍《秋菊打官司》、《红高粱》、《活着》的那个张艺谋,跟现在拍《三枪》、《山楂树》的张艺谋从本质上没什么两样。当然,经历不同的时代也给我留有不同的痕迹。所以才会看到,那个时代会有那样的作品,那个作品在今天这个时代未必能拍得出来。大环境。小环境、个人思考,整个影响到你的思路和你所拍的东西。当下这个时代所拍的作品,放到那时也未必可行。我才不去关心未来是怎么定位自己,我觉得这个都很累。我只想尽量拍好电影。
也有人拿导演创作生涯的不同阶段来说事。我想说的是,这也不是导演自己的选择,还是时代,不同的时代决定不同的意识。大家都爱回顾中国第五代导演,我也是第五代的一员,第五代成长的时代是八十年代。那是最好的时代吗?也许是。但我们不说最好和最差,叫做那个时代的独特性。那样一批独特的导演和作品,因为来自那个独特的时代。比起选择这样一个现代化经济时代或者开放时代,当然是不同的。每个人都受时代的影响,不是你自己的选择,所谓的进步、所谓的退步都不是。我们对时代很难下具体的定义,说今不如昔,还是今如昔,就是不同时代的影响。那么再说小一点,对于我来讲,不同的电影,就是不同的类型,我在这个类型上去思考我该怎么做。
一直以来,我最喜欢拍的其实还是“文革”题材的电影。当年《活着》,故事便涉及文革背景,今天的《山楂树》也是依托文革时代——当然,它们没有可比性。我迷恋这个题材,是因为文革发生在我16岁到26岁之间,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成长时代,它对我而言有着特殊意义,给我的记忆和烙印也很多。我总觉得那个时代,过去那段历史时期有很多很生动的故事,很多很特别的人性渴望。所以,我还会铆着劲、期待拍摄这么一个题材的好电影。我期待可以碰到好故事、好本子,也期待电影审查制度能够宽松,因为这类题材非常难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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