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时间所剩无几那会儿,场上的枪手球员未必知道切尔西反超的消息,但心有灵犀的他们与蓝军来了个遥相唿应。在漫长的争冠道路上,让对手寂寞便是自己的罪过,至少别让人家寂寞的太早。什么冠军相,什么冠军气质,别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最现实的是,那边厢领头羊逆转比分了,自家主场便收获一粒迟来的进球。两座球场,一轮暗战,针尖对麦芒,如此而已。
尽管宋的进球并非发生在伤停补时阶段,这场比赛还是让人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是那种在提心吊胆近90分钟后终于释怀,却回味到有些后怕的感觉。上赛季在两场与巴萨的欧冠对决之间,阿森纳在联赛中还要主场对付狼队,那时节,枪手双线作战均保留着争冠的希望,当然任何一边的前景都难言乐观。相比与巴萨第二回合的悬念剧(从当时的角度说的确还有悬念),狼队在其间这么插上一脚着实烦心。兵不血刃拿3分?如果这是部可以快进的大片,相信时间宝贵的人们会将进度条直接拖到数天后的诺坎普。最终的结果是,一个叫梅西的人用组合拳打得枪手们晕头转向,而那个叫本特纳的大个子,却用近乎折磨人的绝杀,让联赛冠军的梦想得以延续。哀莫大于心死,本特纳连续上演的绝杀(包括对巴萨的进球)真有些悲壮的味道,即便是回头去看,谁又忍心说那段故事是回光返照呢?
最后还是四大皆空的结局,但对本特纳而言,当时的绝杀中已经催生出了质变。对球迷而言,他们很快会忘记一场6-0的进球者,但类似今天这样的力挽狂澜,任何人都会有被触动的感觉。喀麦隆人的俯冲破门,带来了一种最原始的“痛快”,所谓“痛快”,大致是一种“痛感”基础上的“快感”吧。这并非是标新立异的解释,人们在“痛快”之前往往是极度压抑的,并且愈是压抑,在临界点爆发出的能量便愈是惊人,喜极而泣便是最好的形容。如此说来,考虑到本特纳的绝杀发生在联赛后期,发生在比赛的伤停补时阶段,宋的这粒进球在感染力上怕是稍逊一筹了。
这当然已经是吹毛求疵了,用这样一粒金子般的进球带来3分,宋配得上任何赞美。或许赛前没有谁会想到,这样一场取胜把握相当大的比赛,最后会需要宋的挺身而出。在客场3-0击败曼城之后,媒体给枪手的糖衣炮弹就没有停止过,唯有基翁这样的老臣,会委婉的指出软肋所在。或许是幸福来的太突然,或许是枪手许久没有在强强对话中胜出,温格在赛前竟只顾着夸赞法比安斯基,全然没有重视对手的意思。这也难为教授,主场对阵副班长,从理论上的确不必太过顾虑,若真是如此,只怕西布朗给上的一课,枪手们还不算“心有戚戚焉”。还是借用上赛季与巴萨交战前后的故事,即便充分重视对手,你仍有可能因实力不济而落败,而一旦你轻视对手,实力上的优势便可能化为乌有。没错,这不是一道逆否命题。
绝杀是一种美好的意象,更容易被人赞为一种冠军的气质,但沉湎其中绝非好事,如果可以提早扼杀悬念,何乐而不为呢?不是每次都会站出一个本特纳或是宋,你还必须时刻防备着对手的达伦-本特(本赛季对桑德兰)或是菲利普斯(上赛季对伯明翰)。当然,你同样可以说,不是每次都会碰上打了鸡血一样的格林,但正如前文所言,一支胸怀大志的队伍,在比赛之前需要做的假设是:对手门前正是站着像今天这般如有神助的格林,而如果90分钟内不能解决对手,不会再有什么“本特纳的拯救”。更何况,即便是今天的格林,也并非不可战胜,将进球难的窘境归结到对方门将身上,这是一种讨巧的做法,却有逃避问题之嫌。
无论如何,1-0的结果是让人“痛快”的,在这个“痛快”的夜晚说些难听的话,实在太不应景。然而笔者坚信,真正“痛”过的人,多少会有些共鸣感,但愿今后的日子里,希望的火种不会烧掉那些曾经的“快”,徒留些摇摇曳曳的“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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