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变老 “老模”回归启示录

其实把这些虽然已过不惑之年却仍然风韵犹存的高挑美人们称为“老模”恐怕并不十分妥帖，“资深模特”应该是更加冠冕堂皇的称谓。不过，“老”也好，“资深”也罢，“不再年轻”是这些美人们无可回避的事实。而美丽的女人总是比一般人更加惧怕年华老去，尤其是在一代新人换旧人的时尚圈，年龄带来的压力分外严峻。不过，这些在上世纪缔造超模神话的“老模”们，却无惧岁月痕迹，仍然姿态昂然地和一大帮小姑娘们一起在伸展台上叱咤风云。


资料图片：秀场上的Carmen Dell Orefice
卡门·戴尔·奥利菲斯：模坛常青树
说到“老模”风潮，就不得不提鼻祖级的卡门·戴尔·奥利菲斯（Carmen Dell Orefice），这个满头银发，宛若冰山女王般高贵冷艳的女人是模界“常青树”的最佳范本。今年已经79岁高龄的卡门，在去年伦敦时装周上还牵手新晋名模Lily Cole同台走秀，去年更是出现在郭培名为“一千零二夜”的高级时装发布会上，在2000位观众面前，演绎了“皇后的荣耀”。她至今已经驰骋T台60余年，是世界上最资深的模特。


1946年登上美国版《Vogue》封面的Carmen Dell Orefice
高挺的鼻子，深邃的碧蓝大眼，轮廓分明的尖瘦脸庞，棕黄色丰盈卷发，这是1946年15岁的卡门第一次登上美国版《Vogue》封面的样子，放在六十多年后的今天来看，仍然是惊为天人。回忆起当初做模特的机缘，卡门至今仍记忆犹新，“我那时才14岁，被引荐给《Vogue》主编，她的手拂过我的头发对我说‘你的脖子再长长一英寸，我就送你去巴黎’“。
尽管卡门的脖子没能长长一寸，但她仍然得到了与《Vogue》每小时12美金的工作合约，并且很快就踏上了欧洲伸展台。
做模特对卡门最初的意义就是钱，她那时每周能挣到60美元（相当于现在1200美元），足够缴付自己的学费和房租，并且为了更多地减少开支，卡门通常都是用滑冰鞋代替交通工具，穿梭于工作场地之间。“没有点节俭的巧本事在二战后那段经济艰难的岁月里是跟不上潮流的。”卡门得意洋洋地说。“那时每次去巴黎我都会带上自己的缝纫机，我可以用旧货店里买来的挂毯为自己缝新式外套，或者做件出席晚宴的晚装。”
卡门在60余年的模特生涯里，合作遍了业内几代最负盛名的大师级人物—甚至连她老年证上的三寸照片，都出自英国摄影大师诺曼·帕金森之手。她年过70还应Jean Paul Gaultier之邀为他的爱马仕处女秀走秀，John Galliano也伸手要她为Dior镇场。


资料图片：Carmen Dell Orefice
而在这半个多世纪里，整个模特业也经历了巨大的蜕变，模特这个职业，从最初纯粹的“衣服架子”演变为今天和影星歌星同样受关注的公众人物。作为行业变迁的见证者，卡门觉得自己很幸运：“现在做模特跟我们那个时候很不一样，我到今天仍有机会站在伸展台上实在是很幸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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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平面和T台，卡门涉猎也越来越广，她不但为劳力士、DKNY、伊丽莎白雅顿等品牌担任代言人，出过一本畅销自传，还参演了大导演伍迪·艾伦的作品《玉蝎子的魔咒》。
现在的卡门，仍然保持着高挑瘦削的身形和如雕塑般精致立体的脸部轮廓，但略微凹陷的眼窝和双颊、额头上的褶皱、如云的银发，都让岁月的痕迹一览无余。可是这些痕迹反而为她添上了一种与众不同的魅力，《Vogue》上形容她拥有“独一无二的强大气场”和“凌厉的优雅”。
即将年届80的卡门，还是保持着传统的职业精神，工作起来比许多年轻模特更加一丝不苟。一位公关经理这样介绍她：“在卡门那里，你听不到任何关于脚痛或睡眠不足的抱怨。她用整洁、谦逊和守时的专业态度，给年轻模特上了一课。”而卡门也将以前节俭的生活习惯保留至今，她比同龄人紧实饱满的肌肤居然不是得益于昂贵的名牌护肤品，而是一种价值4美元的给马擦的软膏。“我看到现在很多年轻的模特每年都要花成千上万的钱去保养，然而她们到我这个年纪时不一定会比我现在好。”卡门得意地说。


资料图片：Iman
Iman：为有色人种敲开时尚圈的大门
如果卡门代表了模特行业最初推崇的主流审美，出身非洲的Iman则标志着时尚圈多元化的转轨。今年7月，美国设计师协会（CDFA）将本年度的“时尚偶像”奖颁给了已经55岁的Iman。跟之前获奖者如Kate Moss和Sarah Jessica Parker不同的是，Iman之所以获得“时尚偶像”称号并不是因为她个人的着装风格，而是因为她的成就远远超过了一个模特。


资料图片：Iman
1973年，时尚摄影师Peter Beard在比罗格的街上发现了在当时正在肯尼亚读大学的Iman，在8000元美金酬劳的吸引下，Iman同意Peter Beard为她拍了一辑相片。当时，这个会五国语言、一心想做政治家的索马里女孩怎么也没想到她的人生从此走向了另一个世界。经过Beard坚持不懈的游说，1975年，刚满二十岁的Iman签约了纽约的经纪公司，她的这一决定，不但为自己、更为所有黑人女性，开启了时尚圈的大门。
Iman完美的身材比例、光洁的肌肤、独特的非洲面孔，在美国和欧洲大受欢迎。从一开始她就登上了巴黎高级定制时装秀的T台，给最一流的杂志拍照，深受各大设计师的喜爱。Yves Saint Laurent设计了一个名为“非洲皇后”的系列献给她，Michael Kors说她是“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偶像”，Calvin Klein 更是不吝惜赞美之词：“她天生就属于T台，她比谁都更懂得怎样推销身上的衣服，她对色彩和服装的衬托是白人模特无法做到的。”


资料图片：Iman与丈夫David Bow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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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特职业为Iman带来了巨大的财富和名气，她也曾和许多迅速走红的年轻女孩一样，过了一段奢侈挥霍的生活。“年纪轻轻就能轻松赚到大量的钱，除了买各种各样的奢侈品，我还经常为了参加一个派对坐着协和式喷气飞机飞去巴黎。”但Iman逐渐感觉到这种奢靡生活的空虚，于是1989年，在做了14年模特后，她坚决地终止了合约，搬到洛杉矶开始新生活。在那儿，Iman结识了摇滚明星David Bowie，1992年两人在佛罗伦萨步入教堂。
婚后的Iman一直致力于推动有色人种在时尚圈的地位和影响，她不但乐于提携新晋的黑人模特，更在1994 年创立了专为有色人种女性设计底妆和护肤品的化妆品公司。习惯动脑子的她不仅充当广告和包装盒上的漂亮脸蛋，更投身实验室，亲自研究产品的配方调制。如今，Iman的化妆品公司的年销售额已经高达2500万美元，旗下生产的平价粉底产品在美国药妆店里销量名列前茅。“我的遗产将不是模特事业，而是这个美容品牌”，年届55的Iman自豪地说。
尽管已经离开T台21年，Iman的皮肤和身形都保养得很好，微微的丰腴为她增添了成熟女性特有的魅力。Iman坦言自己虽然已经不再年轻，却觉得现在是人生的最好阶段，“我内心非常从容满足，这应该是我看起来容光焕发的最主要原因。我平时会注意保养和护肤，但是其实没有什么比健康的心态和生活方式更有用”。


资料图片：Claudia Schiffer
Claudia Schiffer：来自德意志的芭比娃娃
今年40岁的Claudia Schiffer是那个“没有一万美金别叫我起床”的超模时代的见证者，她和Cindy Crawford、Linda Evangelista等一同开启了“super model”的黄金时代。那时候超模所受到的关注甚至超越了电影明星和歌手，她们占据了各大报章杂志的头版，所在之处无不受到观众和媒体的追捧。“我记得有一次去罗马拍照，有上千人聚集在楼下高声地为我唱歌，最后我不得不走到阳台上跟他们挥手致谢，非常的戏剧化”，回忆起当年的辉煌，Claudia现在还是觉得很不真实。


资料图片：Claudia Schiffer
跟前面两位超模一样，Claudia也是由于摄影师慧眼识英雄而误打误撞地闯进了模特界。她17岁就踏上Chanel的伸展台并成为老佛爷卡尔·拉格菲尔德最喜爱的模特，她登上过500多家杂志的封面，她曾经在罗马舞台上走了4分钟就引得450万人驻足观看，她以5400万美金的年收入成为全球身价最高的模特…… Claudia在十余年的职业生涯里演绎了一场完美的超模传奇，即使在宣布淡出T台以后，她仍然是各大设计师和摄影师的宠儿，是媒体和观众关注的焦点。
今年，怀着第三胎的Claudia由拉格菲尔德掌镜，全裸上阵为六月的德国版《Vogue》拍摄封面，距离她第一次登上《Vogue》封面，一晃就是20余年。昔日的T台女神蜕变为今日大腹便便的贤妻良母，却丝毫没有影响Claudia在时尚圈的人气和地位，不但合作多年的老佛爷认为她如今优雅成熟的气质比从前更能担当Chanel的形象宣传，其他许多经典大牌如Ferragamo、YSL等都纷纷邀她参与新一季广告大片的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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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尚圈贪新忘旧的规律似乎从来不曾体现在她身上。


资料图片：Claudia Schiffer
即将步入不惑之年的Claudia仍然拥有着被誉为“最像芭比娃娃的身材”，她直言世界上没有什么不老神话，坚持运动、不烟不酒是所有人都适用的抗老秘诀。在女人们都处心积虑地借助各种医学手段留住青春时，Claudia说自己永远不会考虑任何整形手术，甚至连现在司空平常的肉毒杆菌她都不能接受。“我不想把任何毒素注射到我的身体里，谁又能确定它几十年以后无害呢，相比之下我宁可额头上长皱纹。”


资料图片：Naomi Campbell
时尚需要永恒
79岁的卡门、55岁的Iman、40岁的Claudia，三个女人演绎了模特界的三个时代，而今天，这三代超模却有机会一同活跃在当前日新月异的时尚圈里。
眼下这股愈演愈烈的“老模”回归风潮，很凑巧地始于2008年金融危机的时期。在那个全球奢侈品销量低迷的秋季，以Claudia Schiffer、Naomi Campbell、Christy Turlington为首的一批90年代超模纷纷成为各大品牌的压轴模特，《Vogue》、《Harper’s Bazare》等重量级时尚杂志也把这些“老模”重新请上了它们的封面。人们越是在低迷的时期，越是乐于重温旧日的辉煌，这些上世纪的超模们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行业过去的辉煌，更是一个时代的鼎盛。美国高级百货公司Nordstrom的负责人Jeffery Kalinsky将金融危机和超模回归的联系称为“最具创意的巧合”：“设计师们并不是刻意地选择起用‘老模’去挽救销量，但是在那个整个社会情绪低迷的时候，很自然地就想到了这些久违的面孔。”
其实就算没有金融危机的缘故，老模回归也是大势所趋，特别是近几年的时尚圈，在各种前卫、古怪、中性风格大行其道之后，传统的女性魅力成为了格外稀缺也格外令。


资料图片：Tavi Givenson
当13岁的小博主Tavi Givenson和8岁潮男Arlo Weiner纷纷登上时装杂志封面时，“低龄化”似乎成为了当今时尚圈不可避免的趋势。
不过最近，向来被认定为“吃青春饭”的模特界竟刮起了一阵“老模回归”的风潮。随着79岁的卡门、55岁的Iman、40岁的Claudia陆续出现在各大品牌时尚活动中，用她们的优雅与美丽一次次颠覆青春的神话，时尚圈似乎在教导我们：女人，请学会优雅地老去！
Up ! Old Beauty ! 人渴望的风尚。纵观这几年的模坛趋势，Gemma Word那样古灵精怪的大娃娃、Agyness Deyn那种平板身材的“假小子”似乎成了最受宠爱的主流类型，但当人们逐渐对这些稚气未脱、骨瘦如柴的小姑娘们产生审美疲劳时，就会开始怀念Claudia、Iman那般凹凸有致的身形和充满诱惑力的女人味。《Allure》杂志的编辑Linda Wells说，“我们已经看厌了过去十年中风行的各种怪异眼妆和发型，传统的女性美是时候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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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来，纵然潮流千变万化，女人的优雅一直是永恒不变的时尚魅力。就像Iman说的，“不管什么时候，女人都应该看起来干净、大方、高雅，才能让人觉得美丽”。而优雅是一种很难在忽闪着无辜大眼睛的年轻女孩身上看到的气质，因为它需要相当的生活历练和智慧才能沉淀出来，Tom Ford曾说过，“那些成熟的模特，尤其是当过母亲的，往往比年轻模特们更能传递出女性优雅迷人的魅力”。


资料图片：Carmen Dell Orefice
优雅地老去
对于更多非专业时尚人士的女性观众而言，“老模”回归的风潮给她们带来的最大启示应该就是对“老”这个令女人闻之色变的字眼一种新解读。当“抗老”成为时下女人们最关注的时尚话题时，Claudia、Iman、卡门这些走在风口浪尖的时尚人物却并没有侃侃而谈各种高科技驻颜术。她们所示范的，并不是怎样费劲心思地保持不老容颜，而是身体力行地告诉现代女性：学会优雅地老去远远比拼命地追求年轻更有意义。
青春不可能永驻，这是漂亮或不漂亮的女人都必须面对的事实，明智的人应该懂得向年龄妥协，像Claudia就很坦然：“作为女人，我们应该照顾好自己的身材和肌肤，但没有必要非得要求自己看起来年轻，因为无论你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在40岁的时候看着像20岁。”卡门也很从容地面对年华不再：“人生有太多值得回味的点滴，花太多精力去哀悼青春实在是很不明智。”
的确，与其费力地强迫自己年轻，倒不如以从容的姿态面对衰老，如Claudia、Iman这样的美人都能如此潇洒，我们又有什么难以释怀的呢？Aging Gracefully，应该是这些年华已逝却魅力依旧的“老模”们与我们分享的最有益的抗老秘诀。
“老模”回归的风潮给人们带来的最大启示应该就是对“老”这个令女人闻之色变的字眼一种新解读。当“抗老”成为时下女人们最关注的时尚话题时，Claudia、Iman、卡门这些走在风口浪尖的时尚人物却并没有侃侃而谈各种高科技驻颜术。她们所示范的，并不是怎样费劲心思地保持不老容颜，而是身体力行地告诉现代女性：学会优雅地老去远远比拼命地追求年轻更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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