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痕同人连载小说《隋末往事书》第十六章

本文是以天之痕为背景的半原创衍生同人文。作者：斐青
第十六章 尔虞我诈
宇文拓却淡淡道：“窦小姐，你何必编这一套谎话来骗我们。我虽未有感应，但神石就在寺中，八成就在藏经阁中罢。”众人皆是一惊，窦线娘更是一怔，急道：“我没骗你们！自己不信可怨不得我!”宇文拓道：“我劝你莫再狡辩，你若不说，我们三人现在就去拆了那藏经阁，也非难事。”
罗成虽不知他话中所指具体为何意，但心想他既如此说，心里自然已有道理，少不得要配合一番，便半抽出手中弯刀叹道：“今晚又要辛苦了，拆屋子……本少爷的宝刀就用来拆屋子……”林陌道：“那我们现在赶紧去吧，若真要拆他一整夜，岂不连觉都没得睡。”三人转身便走，未走得几步，只听身后窦线娘道：“慢!”
宇文拓回过身道：“怎么？窦小姐又改变主意了？”窦线娘双唇微微发抖，半晌方道：“你为甚么说女娲石在藏经阁中？”宇文拓道：“我等进阁后翻看架上书册典籍，其上并无灰尘，四处亦是十分干净，显然常有人进出其中。门上却落了把锁，多半是最近有人不欲别人进去，另加上去的。现在想来，当然是阁中藏物，而你多此一举了。”窦线娘道：“就这么简单？”宇文拓道：“明光禅师等人的确是那些西域僧人掳走的，大体上你虽未说谎，却在时间上混淆视听。我猜那四个僧人将人迷倒后，已四处寻找了一番，却一无所获，所以将人全部带走慢慢询问。而你躲藏在暗处，待他们走后再潜入寺中，却见他们已经翻过一遍藏经阁，虽然神石一时未被他们找到，但心里不安，便又在上面加了把锁。后来终是觉得藏在那里，万一明光禅师一不小心说出了下落，还是不妥，于是想偷偷进来带走神石，不巧这一回又被我们发现了，匆忙逃下山时又被那几个和尚盯上。”罗成笑对窦线娘道：“你这笨人，这不就叫作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哈哈哈哈哈。”窦线娘横了他一眼，道：“若我说根本不是如此呢，我不过是不愿人看到那里留有我父亲名号，多生事端而已。”宇文拓冷冷道：“方才我说要拆了那藏经阁，你当是在说笑么？”窦线娘一呆，终是咬牙道：“好，我带你们去取便是。”收起软鞭，也不看宇文拓等人，自朝下崖道路走去。
宇文拓几人跟在她后，林陌却始终觉得奇怪，小声问道：“你不是说只要靠近便能感知到别的神器么？怎得傍晚时在藏经阁里一点也没发现女娲石的踪迹？”宇文拓低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何如此，或许其上加持了什么抑制灵性的咒术，总之我们先随她去取了再说。”林陌沉吟片刻，皱眉道：“……该不会……是你这面镜子自己坏掉了？”宇文拓还未说话，罗成嗤的一笑，接道：“妖女，怎能随便说一个男人坏掉了？大哥快快杀了她。”林陌奇道：“为何不能？”罗成嘿嘿笑道：“这个嘛……”见他笑得十分古怪，宇文拓亦是装作全未听见，林陌心里起疑，低头想了想，顿时明白过来，好在夜色已沉，旁人看不见她满脸飞红，否则真要无地自容了，当下顺手抽出那把流风刺，一下抵在罗成背后冷笑道：“人家说的没错，我这乖孙子果然是个小什么贼，今天你奶奶我就来清理门户!”罗成道：“哎哟大哥快救我，有人要杀人灭口啦!”宇文拓怒道：“你知道了甚么要被灭口!”
窦线娘走在前面，隐约听见身后不远三人说话嬉闹，却觉透心底一片苦涩。她自冀州南来，身边原带了十来个伴当，也是护卫。不料还未出山东境内，竟路遇蒙面山贼，虽未有什么大损失，但这些山贼仿佛不似寻常打马劫道，进退间居然显得极有纪律章法。众人奋力擒住其中一人后严加逼问，才知是为了女娲石而来，还要再细问，那人已经咬舌自荆行至平原，淮阴，汝阳等处，又连连遇敌。她身边伴当中也不乏高手，但所遇敌手亦非泛泛之辈，几番厮杀之后，众人寡不敌众，拼尽性命护她周全，到得江都时便已只剩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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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距下月十五还有不短时日，四周却是杀机重重，她便横下一条心，孤身渡江寻找明光禅师庇护。不料又生如此变故。她在冀州时被父母爱若掌上明珠，哥哥姐姐亦对她十分爱护，养成了十分骄纵任性的脾气。这十数日来，怀璧千里，数经生离死别，时时刻刻心惊胆战，不过凭着与生俱来一股刚烈硬气支持至今。可一路走到此地，众人性命相守的宝贵神石终要不可挽回的失去，全都是一场空，想到此处，她胸中好一阵酸楚，抵着喉间亦是十分胀痛，硬是忍着才没呜咽出来。夏夜中草木亦有芳香，满天月华如水倾泻而下，分分缕缕都是温柔，她却全然不觉，只想着给出那害人的石头也罢，也可早些结束一切，便加快了脚步。
重入城中，山上禅院掩在树中，已然黑压压一片，全然辨不清轮廓。众人沿那小路上山，快步朝藏经阁而去。窦线娘当先推门而入，径登上二楼，走到东首墙上那石碑处，道：“就在这里。”众人看那石碑边缘封土，果然甚新，不似历经十年之物，心下恍然，各自取出兵器去撬那石碑。窦线娘冷冷站在一边，也不看他们动作，只向窗外望去。
片刻那石碑便已松动，将其卸下，只见墙上现出一个暗格，暗格中一块物事被张发黄油布包着，林陌连忙将那物取出，打开油布一看，一块巴掌大的五彩玉石灿然生光，正与传说中的上古神器女娲石一般无二。
宇文拓接过那块玉石，不禁微微讶异，窦线娘道：“现在神石被你们得了，我总好走了罢。”宇文拓无奈道：“窦小姐，这块女娲石是假的。”众人心中一震，林陌罗成知道他说是假的，那必是假的，一齐疑惑看向窦线娘。窦线娘却是大惊失色，道：“这……这怎会是假的？”宇文拓道：“女娲石有救死扶伤之能，小姐可曾亲眼见过？”窦线娘断然道：“自然见过。救死虽则不可能，小伤小痛绝可医得!”宇文拓将那石头递与她道：“现在你也受了伤，不妨一试。”窦线娘满心疑虑，接过那玉石，放至小腿边伤处一试，只见毫无反应，她心里着急，又卷起裤脚，露出纤白小腿试了试，依然没有变化，浑无在家看到过的伤口愈合之效。
罗成不悦道：“你又在玩什么花招？还不快把真的……”话未说完，只见窦线娘满脸委屈，眼中泪光盈盈，竟已是泫然欲泣。众人一下子均明白过来：“原来她自己也不知这石头是假的。窦建德老奸巨猾，竟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骗了!”窦线娘手上握着那块石头，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哭了一阵，颤声道：“我父亲给我这块石头，嘱咐我路上绝不可擅自使用，暴露行藏。于是赵大哥，方大叔他们……受了重伤后，宁死也不让我将它取出使用，没想到……”众人听她说话，心下立时只觉一阵阴冷。窦建德为护得神石不失，居然让女儿携带这块假的石头千里南下，故意去吸引各路人马的注意力，当真是机关算尽，非但忠心耿耿的属下，连亲女儿的命都可以不要了。
众人一阵沉默，想要安慰下这刚强少女，却也不知道如何说才好，却听窦线娘道：“江都大会，我哥哥亦会来，爹爹想必不会骗他，我这块是假的，他那里总该是真的。”罗成见她茕茕孑立，容色憔悴，再想到她如此际遇，心里早把那一耳光的仇怨给忘了，只觉她十分可怜，便道：“那你如今打算去哪里？”窦线娘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忽然抬头道：“下月十五，我还是要去江都!”林陌道：“事已至此，你处境也十分危险，不如改换装扮，早日回到冀州。”窦线娘摇了摇头，仿佛意甚坚决，说道：“我虽无意牵连别人，却终是累得明光禅师他们遭逢大难。我……我至少要救他们出来!”罗成林陌见她有此担当，心里不禁暗暗点头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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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拓却道：“你去哪里救人？就算知道那些人藏身在何处，凭你一个人，能救得出他们么？”窦线娘一时语塞，她刚才已然暗暗下定决心，就算拼得性命不要，也要换回明光禅师等人，此时被他一问，又不禁想：“是啊，就算我把命送了，也未必能救人出来，但不做亦是不行。”正无计可施，满心踌躇时，宇文拓道：“我看那几个西域和尚外表虽凶恶，其实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不过各为其主罢了。现在你手上确实没有女娲石，不妨将神石就在藏经阁一事大肆传扬出去，只说这石头后来又被朝中宇文太师恃强夺走了。他们知道这么一回事，想必不会与明光大师等人多做为难。”
林陌听他这样说，心中陡然一惊，转头看着他，只见他双眼中竟是一片坦荡，静若止水。窦线娘奇道：“你说那个恶贯满盈的宇文太师？但这事终究不是他做的，赖在他身上，是不是……不大妥当？”宇文拓微笑道：“那有何妨，他本就作恶多端，再多这一桩罪名也没有甚么。”
窦线娘想了想，点头道：“好！待我离开此地，便将这消息传扬出去，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胆子去打宇文小贼的主意。”宇文拓道：“那好，时候已然不早，我们这就下山罢。”
众人下得山去，与窦线娘告别。林陌见罗成目送窦线娘一抹红色身影悄然远去，仿佛心有感触，便笑道：“怎么，见人家大姑娘生得漂亮，看上人家啦？”罗成摇头道：“我只是想，就算那石头是真的，也不值得赔上这许多人的性命。”宇文拓道：“功名权势，王侯霸业，如此机会送到手边时，有几个人能看得破。”林陌笑道：“太师大人的心地倒是挺好啊，还想着把那些老和尚救出来，若我大概就懒得管了。”宇文拓一笑，说道：“我不过是怕窦建德抱着那石头死死不放，也给儿子一块假的石头，所以叫窦线娘这么传扬出去，卸了窦建德的疑心，好让真的女娲石出现在江都大会上。”林陌扬眉道：“哦？真的？”宇文拓轻笑道：“那自然，”便朝城中客栈方向走去，林陌罗成连忙快走几步，跟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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