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岁档系列人物]陈凯歌：要在批评里看到善意

从《霸王别姬》的奇迹，到《无极》的挫折，如今陈凯歌统统放下，有了《赵氏孤儿》。
（文/上海报道组三格格）与陈凯歌的采访约了一个星期，其间他一直在各种地方忙碌，当天还因为他在盯后期制作而等到午夜，又改期至第二天中午。电话里的陈凯歌声音非常温和，几次信号不清楚的时候，他连说“没关系，我等着你，再打一次试试看”。
连接陈凯歌的两部最著名的作品，《霸王别姬》和《无极》，前者给他带来了非凡的荣誉，成为中国导演创作上的里程碑，另一部却令他饱受质疑，时至今日还不时被人拿出来评说。
不管是荣誉还是遗憾，陈凯歌都没有绕道，他说“《霸王别姬》是一个奇迹”，而《无极》则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如今他要统统放下。于是，就有了即将于12月4日上映的《赵氏孤儿》，这并不是一个片商喜闻乐见的“闹哄哄”的作品。陈凯歌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保证品质，在进口片的竞争中留住观众，而更深层次的愿景则是，通过电影给大家多点安全感，“这是个没有安全感的时代，我也不例外。”
拍《赵氏孤儿》不高喊忠义口号它让我焕发革命青春
《赵氏孤儿》是中国历史上的经典悲剧，讲述一个大臣为了留下君主的孩子牺牲了自己的孩子，并且让这个肩负仇恨的婴儿，在敌人的眼皮底下长大。陈凯歌表示，这个故事最难说清楚的就是，“一个人会不会主动献出自己的孩子救别人”，而这样一种存在于古代的“忠义”在当今社会是否还有共鸣，陈凯歌认为：不能喊忠义的口号。
网易娱乐：《赵氏孤儿》的故事为何会吸引你？历史上有两个版本的赵氏孤儿，你的故事又是怎样一个态度？
陈凯歌：其实吸引我的就是故事本身，这是一个经典的故事，它能这么多年流传下来，一定有它的道理，第一是故事，第二是人物，这两点都很吸引我。中国一般戏里都先有一个主题，过去都在讲忠君爱国，大仁大义，其实这些戏都是想教育人的。为什么现在也还是会有教育人的电影，那都是从老传统来的，但今天的时代已经发生很大的变化，如果光想教育人，大家是不买账的，创作者与观众是平等的，要用一个平等的态度与观众沟通交流，哪怕好的想法也要放进好的故事中讲。
我为什么说过去的版本是有问题的呢，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它没有讲清楚，那就是一个人会不会主动献出自己的孩子救别人呢。如果赵氏孤儿的生命是宝贵的，程婴自己的孩子生命是否也同样宝贵，为什么这个孩子的命就低于另一个生命呢，这是在原来的戏剧版本中没有回答，或者说不想回答的问题。它只是想着让程婴变成大英雄。
我对剧本所做的修改主要从两点上着手，也是费了不少时间琢磨出来的，第一，是刚才说的问题，人会不会主动献出孩子救别人，必须给出圆满的回答；第二，按照元杂剧的版本，在救了赵氏孤儿，把他养到15岁后却教唆他去杀人，杀人的时候有没有风险，谁能保证孩子能不能成功，如果仅仅把孩子当成复仇工具，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救了。
网易娱乐：这个故事牺牲了自己的儿子救下别人的儿子，然后长大后复仇，这种忠义，在当今社会看来，还是一个可以接受大概念吗？还是该片的戏剧性恰恰在这里？
陈凯歌：像我刚才说的，如果真的这么去拍，大家应该不能接受，如果仅仅用一个忠义的口号来代替活生生的故事，这恐怕是做不到的。我已经做了改变，在刚才提到的两点上，我的改变更符合现代人的想法，也能更容易被今天的观众所接受。之所以做这样的改造，也是因为我能感觉到当今社会对生命的尊重比过去进步得多了，这是会引起共鸣的。
回复该发言

当然，当我们说“忠义”这两个字不能代替一个好的故事让人接受时，也不等于否定忠义这样的概念，忠义是一个好的词汇，你说你有一个很忠实的朋友，这应该是好事，一个人做事讲义气就是有担当，身上有点侠气，这都是生活中应该感受得到的好品格，但只是不希望用一个特别装腔作势的方法来说它，只是以一种适当的方式让人接受，不唱高调不喊口号。
网易娱乐：你在拍摄这种莎士比亚类型的戏剧，有种说法，倒不如去拍一个闹哄哄的故事，也许能够获得更多的票房，这样的说法是否曾经影响过你？
陈凯歌：不管是我们这样一个戏，还是闹哄哄的戏，我都不觉得像莎士比亚类型的。莎士比亚是西方的戏剧，我们《赵氏孤儿》是中国的经典，这两者的文化在那个年代没有交集，所以，我不觉得与莎士比亚有什么关系，也不会因为套上了这个光环，让我们这个戏有什么了不得。我是用一种好看的、认真的方式，演绎了一个中国的经典故事，与外国没关系。
至于说到是否可以拍一个闹哄哄的电影，那是个人的选择问题。你永远都要给自己种颗新的种子，所以拍《赵氏孤儿》就是让我焕发革命青春的。
网易娱乐：这次你对于《赵氏孤儿》提到一个词是“反思之作”，其实上部作品《梅兰芳》带来的感觉也是很精良和诚恳的，为什么这次强调了“反思”呢？是在什么基础上的一个反思？
陈凯歌：从市场角度上来说，中国电影是有很大的发展的，但用什么样的电影吸引观众的注意，即是从自己角度来说，应该提供什么样的电影得到观众的拥护。在我们电影市场仍然大敌当前，一旦进口影片限制令放开，大量的西方电影涌进市场，中国导演、中国的电影工作者还有没有在本土市场立足的机会，这是很大的问题。我们是不是应该拍一些更有质量的电影呢，不是有一句流行语“可持续发展”吗，拍电影不要用那种只追求现下、今天效益的方式，忘记了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是唿吁大家应该考虑拍一些优质的电影，是在这个意义上讲到了反思。
第二页：《无极》后期技术曾失控 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第三页：我很平凡但仰慕牛人只想拍关于名人的优质电影
第四页：说自己“坚持”很可笑 从葛优身上学会了谦虚

陈凯歌与张柏芝在《无极》拍摄现场，他没有想到这部作品会成为自己的一大挫折。
《无极》后期技术曾失控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一部《无极》，让陈凯歌曾饱受质疑，当时面对种种不谅解，他并未吭声，在与网易娱乐对话时，陈凯歌终于首度开腔，透露《无极》之伤在于后期制作，因为自己并非特效的专家只能交给别人去做，却不想后期就此失了控，而上映期的临近令陈凯歌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这样的委屈他深知没法也无意对公众解释，对于批评，他一切都理解，一切都接受。
网易娱乐：你觉得《无极》是有缺陷但还不错的作品，现在能谈谈当时面对评论的一些感受吗？而这次为何又会主动提及《无极》？
陈凯歌：其实这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冷饭就不多炒了。我只能说，我从这个电影里学到了好多东西，我自己一直感觉在这里面有我的向善之心。这个是电影是写真善美的，是我对整个电影的评价，也是有感而发之作。但这个电影的缺陷，主要是在技术上的，比如电脑特技在一定程度了失控了。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只能交给别人去做，别人做的不好，但是上映期到了，没法子为了赶上映，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回复该发言

我没办法与公众解释这个事，观众是只看结果的。但对于批评，我一直是这样的态度，一切都原谅，一切都理解，一切都宽恕。大家有权对你的电影发表或好或坏的看法。我认为应该坦然的接受，我相信大家都不是出于恶意才攻击你的，在对你的批评里，一定要想到大家有善意在里面，是想帮助你做得更好一些。如果真的想拍好电影，就得接受大家或好或坏的说法，把坏话当好话听，对自己只有好处，只想听好话，最后是把自己给害了。我觉得对好话要警惕，对坏话要认真，就可能可以让自己的电影拍得坦然。
至于为什么我这次主动提到了，因为我觉得这么多年了也没说这个事儿，从没说过大家可能也忘了，但与其让媒体来提，不如我自己给大家一个交代。
网易娱乐：你曾透露，拍《风月》时，为能拿下另外一个金棕榈变形过，过于执着了，能具体谈一下吗，之后也做了反思吗？
陈凯歌：在这里有一个语病，我拍《风月》倒不是为了拿下金棕榈，而是在拍的时候觉得有机会在拿奖。但是，如果在拍电影时先想到拿奖，这个电影就比较难拍的好，因为会被一种野心、愿望所控制，不能还给你自己的故事、自己的人物一个原型，这点是很明确的。当然，也是在那个过程结束以后，我有过反省，对自己有告诫和警惕。
其实，我每拍完一部电影都会反思，那是很应该的，人生才多少年呢，拍一部电影可能最少拍两年，两年的宝贵时间都交给一部片子，哪怕成败不计，也应该要看看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算是对自己做一番检讨。
网易娱乐：第五代导演出来的年代，正是文化文艺活动都很活跃的时期，创作上也不拘一格，感觉你们到了后来，反倒有所顾忌了？你能说说到底是什么原因吗？
陈凯歌：主要是因为时代不同了。个人与时代相比是很渺小的，一般来说，出现了一批什么人那都与时代有关，这批人是因为时代需要才出来的，时代不需要有多大本事都出不来。刚开始我们那样拍摄，因为时代对我们有需要，后来时代变了，往相反方向走了，我们也需要作出改变。好多人不能和时代对抗，得顺着时代走，极少数极个别的人不想跟着时带走，仍然有自己的坚持与想法。那么，肯定是跟着时代走的人吃香，永远是跟着时代走的人相对比较顺利，不跟着的人一般容易陷入逆境。
当然，就有人愿意在逆境里走，对这样的人我特别尊重。
网易娱乐：自《霸王别姬》以后，大家看你的每一部电影都会在想一个问题：这一部能超越《霸王别姬》吗？
陈凯歌：很多人给我说要超越《霸王别姬》。我说《霸王别姬》能在中国拍是一奇迹，是好些人帮了我，我都特别感激。我又说不可能奇迹回回发生。我对电影本身的热爱，超过了对超越的热爱，因为我还得拍电影。你得这么去想，超越永远是可遇而不可求。没打算超越才有超越的可能。霸王，固然好，那已经是过去的事，好汉不提当年勇，老想着超越，就太鸡贼了，也会让自己不知所措。能做多大的事，就做多大的事，霸王时候的土壤，已经不存在了。当然我很盼望，还有这样的土壤，能拍出霸王。《赵氏孤儿》对我来说，也是比较放得开的电影，对整个故事的处理上，羁绊比较少，做得比较自在。
第一页：拍《赵孤》不高喊忠义口号它让我焕发革命青春
第三页：我很平凡但仰慕牛人只想拍关于名人的优质电影
第四页：说自己“坚持”很可笑 从葛优身上学会了谦虚

陈凯歌觉得不管时代怎么变，要怎么做还是看自己的判断。
我很平凡但我仰慕牛人只想拍关于名人的优质电影
回复该发言

在外界的印象中，陈凯歌似乎总是高高在上，不苟言笑，思想境界有些高处不胜寒。但他强调自己只是个平凡的人，也是吃五谷杂粮的，并没成仙了道。因为很多事自己也做不到，他才将仰慕的牛人放进了电影创作。这些年来，陈凯歌读了不少佛教的经典，从中得到了启发，学会用比较智慧的方法来对待生活，他笑言，“我现在一点都不敢骄傲，也不敢犯狂。”
网易娱乐：在电影里头写了几句歌词：等待时间开花结果，不要去做妄念纷飞的事。这是一个自己的心情写照吗？
陈凯歌：其实我没那么高，我是在现实生活里是一个平凡的人，与大家没任何区别，但我仰慕这些牛人，这些奋发而有作为的人。我只能说，我生活中做不到的事儿，都放到我电影里的人物身上去了，他们大多都很奋发有为。就让我们在电影里继续这样的梦想。我一直没办法用一句话说透，我只想拍有质量的电影，只想拍电影里有名人的电影，只想拍优质的电影。
网易娱乐：你说别人觉得你是高高在上的精英，其实是大家不太了解你，你其实非常随和，就是看起来特严肃，说话声音也比较低沉，生活中其实也不是成天思考创作，也会想想接孩子放学、晚上吃什么这种琐事吗？
陈凯歌：当然啦，大家都是吃五谷杂粮的，没什么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可以成仙了道的。其实，你把我看成什么都没关系，我也不在意，我是这么一个看法。我是一个平凡普通的人，这句话只是说了一个事实，这里面并没有态度。你愿意把我看成精英也好，说这人与大伙儿没多大区别，我也能接受。对于我是谁，大家只能在电影里了解，没可能大家都认识我，我要是要求大家都了解我，那也是妄想。
网易娱乐：这次关于档期，您说自己拍片子是老大哥要让着几个弟弟，您怎么定义这个老大哥，田壮壮也说过一句话，说如今的导演都是各自一个山头，你们还有时间哥儿几个聚聚吗？还会聊电影，聊圈中的这些事情吗？
陈凯歌：我没说过这句话，我不是人家的老大哥，我就是年龄这么大点。开始我是这么说的，在这个行业中我开始的时间比他们早一点，人家就觉得是老大哥。我既不是大哥，也不是老大，也不是老大哥。我就是比人家早开始了一点，觉得应该对他们表示尊重。
我们哥儿几个还是经常聚聚的，我和壮壮有时候能碰面，他和我是发小，他还不了解我嘛。和冯小刚导演没事就喝两口的，与姜文碰到也都会说聚一聚，挺好的，没什么问题。我们当然会聊一些电影和圈中事，但也不是说一逮着就没完没了的聊，天天干还聊这个事儿，我们经常聊家事、聊孩子，谈得眉飞色舞。
网易娱乐：对张艺谋《三枪》和《山楂树》这两部制作不是很大，一部商业一部文艺的作品是怎么看的？张艺谋导演说自己到了这个年龄，拍电影已经没有名利上的负担，就想什么都试试。你呢？
陈凯歌：这两部电影我都没机会看到，没法做判断、评讲。其实标准还是在自己这，张导演这样的想法无可厚非。但是我想观众对有些导演是有期待的，我觉得这是一个好的期待，因为可能有些导演拍的一些电影在很重要的层面上影响过这些人。我说无可厚非是因为标准在自己这。每个人拍电影想得到的不太一样，因为时代变化很剧烈，我们遇到很多措手不及的事情，但我觉得不管时代怎么变，要怎么做还是看自己的判断。
第一页：拍《赵孤》不高喊忠义口号它让我焕发革命青春
第二页：《无极》后期技术曾失控 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第四页：说自己“坚持”很可笑 从葛优身上学会了谦虚

《赵氏孤儿》主题曲发布会上，陈凯歌给葛优鞠躬。
说自己“坚持”很可笑从葛优身上学会了谦虚
回复该发言

时隔多年后，这一次陈凯歌与葛优再度合作，陈凯歌难掩崇拜之情（在采访时，葛优也是陈凯歌唯一唤作老师的人），从葛优身上，陈凯歌学到了许多，其中一点便是谦虚，陈凯歌很坦率地说，“我做的还没像他那样好。”
最近在为《赵氏孤儿》宣传期间，陈凯歌常常将“坚持”二字挂在嘴边，然而在当今浮躁的社会中，坚持又意味着将付出很大的代价。对此，他澄清道，“我并不觉得我真的坚持了什么，我是说‘坚持是战士做的事’，一直说自己在坚持什么这是很可笑的。”不过“凯爷”也补充了一句心里话：“如今社会，大家不太有安全感，都比较茫然。所以，拍《赵氏孤儿》的现实想法，就是多有两个程婴，大家心里可能踏实点。”
网易娱乐：程婴这个人物，你觉得除了葛优是不就没有别人能驾驭了？
陈凯歌：其实，这都是一些极端的说法。你说除了葛优谁都不能演了？也不一定嘛，但至少我可以说，葛优是一个最合适的选择，事实也证明他演得非常精彩。如果当时葛优老师没接演这个角色，这个戏还是要拍的，还是要去找其他演员，不能说的那么绝对。当然，葛优老师肯定是最好的选择，他不仅演出了小老百姓接地气的状态，也演出了程婴经过15年的痛苦，怎么样实现转变的。
网易娱乐：那距离上次合作到现在也有很久了，这次你在发布会上都给葛优鞠躬表示感谢，这是出于对他演技的肯定吗？
陈凯歌：是这样的，我们会看到很多例子，演员也好，或者是其他行业里的杰出人士也好，辉煌期都特别短。所以，我们老说，“先胖不叫胖，谁笑到最后，谁笑得最好。人无百日好，花五百日红。”18年过去了，他对自己担当角色的态度还能与18年前一样，没有改变反而更加努力。一般人有了一定成绩都会自我感觉可以了，我还求什么呢，已经可以功成名就了。但是，他没把自己当成功成名就的演员来看待，演戏的态度就像是新人，这个事情让我觉得很佩服。所以，他也保证了这么多年一直这么红，一直这么有人气，我们看到背后的原因，他在对待自己的角色时，依然那样诚惶诚恐、那样认真。我那天给他鞠躬，因为一定要对他表示尊重。
至于我自己，在这一点上还不如他，他还有一个厉害之处就是始终告诫自己要谦虚。这一点上，我也从他身上学到了好多东西，但是我还没做到像他一样好。
网易娱乐：在最近的采访中，我反复看你说到“坚持”，在当今浮躁的社会中，“坚持”是否意味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并且遭遇极大的误解？
陈凯歌：我从没有提到我要坚持，我老是说“坚持是战士做的事”，并不觉得我坚持了什么。坚不坚持应该让别人去说，一直说自己在坚持什么，我感觉这是很可笑的事儿。今天我也希望能澄清这个事，我没有在坚持什么，这是别人的一个误传，要说坚持也让别人去说。
网易娱乐：这种浮躁你认为是时代发展的必经之路，还是会越演越烈？作为文化人你身处其中，自身的责任为何？
陈凯歌：我从来不用“浮躁”这两个字，浮躁也是一个结论，这个时代是浮躁。但是，我觉得没必要说浮躁，因为人活在什么时代，自己做不了主的，就像你父母什么时候把你生下来，你根本不知道的。任何一个时代，都要心平气和地去看。你不能说这个时代是浮躁的，或者那个时代是沉静的，这些只有等到这个时代过去以后才能说结论。
与其说浮躁，不如说大家不太有安全感，都比较茫然。所以，我觉得你说我拍《赵氏孤儿》有没有点现实的想法呢，也有。如果在一个大家都没有安全感的时代，多有两个程婴，大家心里可能踏实点。我看到大家都比较着急，很焦虑，没安全感，这个现象很普遍，可能好多人都是这样的，老是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
回复该发言

作为一个电影人，有责任通过你的电影给大家一点安慰。拿我自己来说，我也有焦虑不安全的时候，难免会着急，在钱上也都比较用力，觉得这东西虽然是死的，但比较可靠，得多弄点钱。我只能告诉自己不能着急，焦虑解决不了问题。也有好多人说，陈凯歌现在比较谦虚，其实我不是因为过去发生什么事儿才这样的，而是我现在有的时候学一些佛教的经典，给了我很多启发，学会用比较智慧的方法来对待生活。
《金刚经》里都说，口口声声都要普渡众生的人一定不是菩萨。菩萨是谁，菩萨是只做不说的人，菩萨不求别人说他好，菩萨也不会因为有什么大怨就有什么不满。其实我自己做电影的故事吧，很曲折，也很有戏剧性。但我至少明白一件事，我很感恩。我拍了这么多年电影，还有机会去拍片，我觉得这是我的幸运，所以我一点都不敢骄傲，也不敢犯狂。
第一页：拍《赵孤》不高喊忠义口号它让我焕发革命青春
第二页：《无极》后期技术曾失控 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第三页：我很平凡但仰慕牛人只想拍关于名人的优质电影
回复该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