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庆决战移动互联网

11月12日，一辆辆喷涂着“联想移动开发者大会”字样的大巴车，驶入了北京顺义区一片偏僻的被农田和村庄包围着的一号地国际艺术区。艺术区里破旧粗陋的上世纪70年代厂房、西方风格的艺术展示中心以及充满创意的雕塑混搭在一起，暗喻着人类正在从大工业时代向个性化创意时代的精神转换。
在艺术区最大一座厂房里举行的“联想移动开发者大会”，涌入了1000多位从全国各地甚至国外赶来的移动互联网开发者，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第一次与联想集团这家制造PC的厂商打交道，心里没底是自然的。但当穿着西装没系领带的联想集团CEO杨元庆被外界形容为“手舞足蹈”地跳到台上，告诉大家一个秘密：他喜欢在乐Phone里玩“斗地主”，时常也要享受一下精神的“马杀鸡”时，全场爆发出一片笑声。向来以强人姿态出现在人们印象中的杨元庆，很用心地试图以这样一种轻松的方式来拉近与开发者的距离。
以后，杨元庆也许经常会以这样“诙谐幽默”的方式出现在公众面前。因为联想正在全力向移动互联网领域拓展，而这是个完全不同于传统PC业的遵循新的游戏规则的领域。
20多年来，联想一直在PC业辛苦耕耘，2004年，通过收购IBM PC一举成为了全球第四大PC品牌，也是到目前为止唯一进入全球市场的中国个人消费品牌。联想也成为中国企业中最具梦想、勇气、执行力，敢于迎难而上的优秀企业之一。但联想在此时选择进入移动互联网这个新战场，却要面临技术能力、公司基因等多方面的挑战，能否真正获得开发者和用户的认可，在很多人心里都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可联想已经没有精力去顾及外界的议论。随着移动互联网和三网合一的出现，PC行业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危机意识已经深入骨髓的联想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失去未来。要么抓住这个机遇，实现蜕变；要么“温水煮青蛙”般被淘汰出局。联想董事局主席柳传志说，联想没有其他选择，只有不顾一切地投入，拼命占住这个市场。
刚经历过并购整合IBM PC的九死一生，又好不容易熬过金融危机的难关，联想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又要面临产业更替的难关。这一次，联想能行吗？
无法选择的战争
2004年联想收购IBM PC后，杨元庆的工作重心从中国转到了位于美国罗利的全球总部。初到美国，杨元庆面临的第一个工作就是了解美国文化，结交合作伙伴和IT界的名流精英。那时候，以推送电子邮件（Push Mail）为特色的黑莓手机刚在美国兴起，并很快受到商界精英们的喜爱。
用过黑莓之后，杨元庆同样也对它爱不释手。但与其他人不一样，杨元庆不仅是一个使用者，更是一个思考者，他非常希望将黑莓的Push Mail功能移植到联想的产品和业务模式中，帮助联想实现转型。
见证了Push Mail在美国市场的火爆，杨元庆更坚定了进军移动互联网的决心。联想集团高级副总裁、CTO、联想研究院院长贺志强回忆，杨元庆在看了联想研究院的一个演示后对他说，“推送电子邮件很有前景，值得关注！移动互联网是联想重要的市场机会，研究院应该高度重视这个领域，尽早做一个有竞争力的创新产品出来。”
说干就干。在2006年联想研究院内部最重要的“联想技术展望”活动上，联想研究院正式组建了从硬件、底层操作系统到应用的研发架构，并为以后的研发定下了基调：“个人计算将从台式电脑扩展到笔记本电脑，进而扩展到手持电脑。”贺志强强调，因为台式机、笔记本电脑和手持电脑之间并不是简单替代关系，而是在台式电脑的土壤上孕育出笔记本电脑和手持电脑的新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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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于联想这样的PC领军企业来说，意味着新跨越的契机。
贺志强解释上句话的意思是，联想会在发力移动互联网的同时仍然保持PC业务的稳定发展，实现在微软和英特尔的“WINTEL”架构及移动互联网的“ARM+谷歌”两个阵营里都占有一席之地。
据了解，联想当时确定这个PC与移动互联网相互依存的战略时，在是变革还是转型的表述上颇费了些脑筋，甚至在英文词汇上都字斟句酌。“我们阐述这种趋势时，英文用的是extend（扩展）而不是shift（转换）。”贺志强说。
正是在个人计算“扩展”的指导思想下，联想研究院的项目组在2008年推出了第一款从硬件到操作系统完全自主研发的移动终端——Beacon，并在此基础上诞生了联想移动互联网三剑客：乐Phone、乐Pad和Skylight。
Beacon与其说是一部智能手机，不如说是一款整合了通信功能的迷你电脑。它采用双屏折叠式设计，合起来就是配置标准手机键盘和小屏幕的智能手机；而翻开来，则是一个配置QWERT全键盘和大尺寸宽屏幕的微型电脑，便于用户读写邮件和浏览网页。
这款产品体现了联想的移动互联网战略的发展思路：充分利用好联想在PC产业的既有优势，坚持以个人计算为中心，强调移动互联产品与原有PC业务的关联性和延伸性。如乐Phone和即将推出的乐Pad都是这种思路。
与组合式设计的乐Phone相比，被联想内部称为“爸爸”的Beacon更像是把手机和电脑直接捏到了一起；加之联想在当时计算能力还相对有限的ARM手机平台上承载了太多的移动互联应用，为实现这些功能和应用，“只能把Beacon往厚了做”。据介绍，北京奥运会时记者试用的Beacon手机的重量和厚度，都差不多是乐Phone的两倍。
杨元庆表示，自己对乐Phone最大的贡献在于，“当联想多数人都将乐Phone的目标市场定位于商务应用时，我一直不断提醒他们，要把乐Phone从工业设计到功能应用都做得更消费，要坚持以人为中心，把体验做到极致。”
因此，他在一年多前以“用户体验没有达到极致”为由果断地“枪毙”了Beacon，尽管其功能也已非常接近乐Phone。杨元庆的坚持，让乐Phone从播种那一刻起就融入了更多以人为中心的基因，将追求移动互联的极致用户体验作为根本目标。
正是从Beacon和与它一脉相传的乐Phone开始，联想形成了移动互联网发展路线图的整体思路：首先，尺寸更小，它们更轻更薄，更易于携带和手持，同时，它们也更加时尚和优雅。其次，要时时在线，它们能够即开即合，能够便捷地接入网络，甚至能象手机一样保持随时在线。与现在的笔记本电脑相比，它们还有更长的电池时间，而推送技术的采用将使用户完全感觉不到网络迟缓或低速的问题，用户可以获得更顺畅的移动互联网体验。
而且，它们都专为移动互联网的内容和应用量身定制，而不只是围绕WORD、PPT等办公室应用。为了保证最佳的移动互联网体验，在操作系统方面也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杨元庆告诉记者，在这个思路的基础上，联想未来的移动互联网产品是围绕着让用户随时随地轻松地存取互联网的信息为出发点，并根据用户在各种应用上的不同需求，按尺寸推出多种移动互联产品，丰富联想的移动产品线。
全力一战
作为中国最早的互联网实践者之一，早在1999年联想就推出了FM365网站，并与AOL合资，规划了一个宏大的互联网蓝图，但是最终联想没有像新浪、搜狐、网易等企业那样坚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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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正是联想PC业务发展最好的阶段，联想的主要精力都扑在了PC业务的拓展上，做互联网仅是锦上添花的业务，因此随着互联网泡沫破灭，联想没有继续冒险下去，他不可能将身家性命全都寄托在互联网上；另外，当时联想进军的互联网业务与其PC主业没有必然的联系，联想在PC业的优势也就无从发挥，因此FM365的终结也就不难理解。
但这次联想进军移动互联网的心情与当时已完全不同： PC产业的增长已经明显放缓，并且有被移动互联产品蚕食的压力。虽然联想借助收购IBM PC业务实现了国际化的重大跨越，但杨元庆已清醒地认识到PC产业最黄金的年代已经到头了。由于微软和英特尔一直都以CPU的速度和操作系统大小控制着这个产业发展的方向，导致整个PC产业链上都缺乏创新，因此20多年过去了，你所看到的PC仍是那个摆在桌面上的大盒子和装在背包里的大砖头。而PC厂商的竞争优势也变成了最简单的拼规模和价格，与高科技渐行渐远。
作为例证，中国前三大PC厂商中，曾经排名第二的方正科技，仅以1.2亿元的低价将PC业务转让给了宏碁，排名第三的清华同方则选择了环保等相关领域作为主业，只有成为全球第四大PC厂商的联想仍然能够靠精细化管理、规模优势等盈利，但联想的利润也赶来越薄，毛利率只有10.3%，尚不如娃哈哈这种卖水的传统制造企业。
尽管如联想集团副总裁、中国区总裁陈旭东所说，由于PC业向联想等少数几家跨国企业集中，导致竞争的门槛变高，未来仍是一个有良好增长前景的业务。但是，由于移动互联网和云计算等技术和应用的发展，以智能手机为代表的移动终端在飞速发展，并以其随身性、便捷性的上网体验，逐渐分散PC在个人计算中一家独大的统治地位。
因此联想这次进军移动互联网是关系到前途和命运的一次决战。这一次，移动互联网与终端也结合得更加紧密，而终端，是联想最为擅长的。
而自金融危机以来公司的业绩增长，可以保证联想心无旁骛地倾全公司之力去发展其移动互联网战略。11月10日，联想迎来了自发布移动互联网战略以来又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在当天发布的2010/11财年第二季度财报中，联想取得7700万美元的净利润，自金融危机导致大幅亏损以来已连续5个季度盈利。在全球的各个市场上，联想的市场份额均见提升，全球市场份额达10.4%，已连续两个季度突破10%大关，同时，联想的增长速度也连续6个季度快于整体市场。稳定的业绩表现使联想有更多的资金投入到移动互联网中。柳传志说，联想在中国市场上强大的品牌优势已经不需要再做推广，这部分省下来的钱可以做更重要的事，那就是投入到移动互联网的推广中去。
另外一个有利于联想的因素是，杨元庆重新担任了联想CEO。“元庆回来了，PC的销售还要愁吗？”联想一位员工说，元庆是电脑销售高手，以他对电脑业务的把握能力可以很容易地获得增长，使联想有更多精力投入到移动互联网战略上。
其实，现在的杨元庆，不仅仅是电脑高手那么简单了。与1999年创办FM365时甚至5年前未收购IBM PC时相比，杨元庆早已实现了自我超越。作为一家跨国公司的CEO，杨元庆的变化不仅体现在能够以流利的英语与老外进行自由的谈话，他还有更多机会与全球最顶尖的业界人士交流，能从更多渠道获得业界最前沿的发展动态、最先进的技术和思想，他的视野、他对业务的把控能力已超越PC这一个领域。而作为一家跨国公司，杨元庆还能从各个地方招揽最优秀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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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元庆此次进军移动互联网的信心，还有来自联想母公司联想控股的协同效应。联想控股旗下的两家投资公司联想投资和弘毅投资，这些年来投资了数十家无线、软件、互联网、新媒体、电信、IC设计和个人消费电子等方面的创新型公司，几乎覆盖了联想移动互联网生态链的所有环节，在合作方面无疑有先天的优势。而由于柳传志对这个联想控股体系里的长子最为疼爱和重视，移动互联网又是决定其未来命运的大事，因此柳传志也会努力推动联想与这些被投公司的合作。
业绩的天时、中国市场的地利、杨元庆的人和，使联想同时具备了多个全力投入到移动互联网战略中的条件，接下来联想要做的就是去按计划实施这个战略了。
在今年4月乐Phone推出以后，杨元庆亲自担当了乐Phone的总负责人。联想有一个杨元庆亲自主持的双周例会，参加的人包括贺志强、负责销售的中国区总经理陈旭东、负责产品与运营商合作的联想移动总裁吕岩、负责沟通和推广的品牌沟通部高级总监陈丹青、负责应用商店的移动互联应用与服务总监毛世杰等人，无论杨元庆身在哪个国家，有多忙，都会准时参加这个会议。杨元庆说，很多重要的事情他都会在这个会上亲自布置，监督其他高管去实现目标。“一般我会检查他们的进展，看看哪些是瓶颈和薄弱环节，督促他们改进。”当然也会给出下一步工作的重点和方向等目标。
柳传志和杨元庆这种“不顾一切投入”的态度，已经从上到下影响到了公司各个部门的员工。联想内部也在极力烘托这种气氛，以获得员工们对移动互联网战略的支持。联想新大厦大厅及楼上的广告位置全部换成了乐Phone的广告，联想内网上将近一半的新闻都是关于乐Phone的。
在陈旭东的推动下，联想还在内网上推出了内部销售推广，以优惠的价格向员工销售乐Phone，并且不占员工每年一台的购机指标。最近陈旭东还拿出50台乐Phone，推出了一个“秒杀”活动，最初设定的最大在线访问量是4000次，结果竟然有6000人同时在线，差一点让联想的内网超负荷。
这些从上到下的举措确实起到了作用。联想还从来没有一个单一的产品或项目被提升到全公司的高度，并在联想高层的推动下为乐Phone打通了Think、Idea、市场、设计等各个部门。乐Phone部门的员工都有这样的感受：关于乐Phone的事情在联想内部都可以一路畅通，不存在任何阻力。
4月20日，在联想新财年誓师大会上，杨元庆面对台下数千名联想员工与合作伙伴的讲话中说，“（与iPhone间的）差距给了我们信心，因为这可以转化为我们的机会，我们的优势——因为这里是中国，无论是品牌、产品、渠道还是资源，优势都在我们这边。”
从一开始，联想的移动互联网战略就采取了很现实的策略——扎根在中国市场。在中国，它的品牌可谓家喻户晓，渠道也已经深入到乡镇甚至村庄级别，特别是今年以来联想按全球的业务模式将中国市场重新划分为新兴市场和成熟市场，以不同的销售策略面向不同的人群。“中国”两个字还意味着政府和运营商等生态链上的支持。
“杨元庆可以约常小兵一起喝茶，别的公司能吗？”一位业内人士说，在中国市场上联想在这些方面还是有其他厂商所不具备的优势的。
今年春节期间，联想乐Phone还未推出，杨元庆就约中国联通董事长常小兵会面，向常小兵介绍了乐Phone的研发情况并听取了常小兵的建议；而4月23日，双方的协议要达成前，常小兵和中国联通总经理陆益民又一起约杨元庆到联通共进午餐。“常总开门见山地说，3G时代移动互联网是很重要的，我们何不充分利用联想销售PC渠道的优势共同卖联通版乐Phone？”杨元庆说，常总一席话才有了联通与联想合作上的双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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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双模式销售，是指除了在联通店面发挥合约销售模式外，在联想的渠道中则采取购乐Phone送话费的模式，购机选套餐可以在联想一站式解决。
对话杨元庆：进化出创新的基因
记者：联想从2006年就开始做移动互联网的技术储备，但是感觉联想目前还处在比较初级的阶段，现在联想在移动互联网领域的领军人物是谁？
杨元庆：我们现在是举全公司之力在做移动互联网，最高的负责人当然就是我了！其实研发是贺志强负责，营销是陈旭东负责，供货是吕岩负责，乐Pad则是刘军的idea消费事业群组负责。我作为最高负责人，就是希望联想的移动互联网战略能够渗透到每一个部门，产生协同效应，最大程度地利用联想的优势来发展业务。
记者：联想移动互联网的战略路线图是什么？将围绕着什么来开展？
杨元庆：联想现在已经推出了联通版和电信版乐Phone，很快还会推出移动版乐Phone，下个季度我们会推出乐Pad，将来还会推出更多的产品，以满足不同消费者应用。联想的所有移动互联产品都是围绕着能够让大家随时随地轻松愉悦地获取互联网信息这一路线展开。我们现在特别强调客户的体验是享受的，是感觉轻松的，而不是很费劲地找他想要的东西。
记者：乐Phone第一阶段还算是很成功的，怎么样让它像iPhone那样保持持久的成功？
杨元庆：要想成功，各个环节、各个方面都要做好工作。第一先把车造好，适合运输物资和不同的货物，这方面我们已经有很好的计划。当然，光有产品肯定是不行的，还要有规模，产品出来，达不到规模，产生不了影响，应用开发者基于你的平台进行开发了以后，也产生不了太大的效应。
我们怎么样把它卖出规模？就要凭借我们的品牌、渠道和运营能力了。比如说渠道，我们会充分利用渠道来销售我们移动互联网的产品：联想电脑的渠道，联想手机的渠道，运营商的渠道，以及大的零售卖场，国美、苏宁等等，我们都跟他们有很好的关系。而且我们也会和运营商建立起很好的关系，他们也会支持我们的销售。之前的屏幕供货等问题也解决了，现在就要冲锋了。所以我相信我们能够卖出更大的规模、数量，然后给应用开发商提供一个更好的平台。
当然归根结底还是要应用。我们搞应用开发者大会，推出“乐基金”投资开发者，目的都在于扶持开发者的成长。我们还会给他们提供技术帮助，让他们基于我们的平台开发和推广，这是对他们最大的吸引力。
记者：乐Phone第一年的销售目标是100万台，未来的目标是什么？
杨元庆：我们肯定不满足100万台的目标，100万台分到每个季度是25万台，这个很快就能够达到，但这也只是第一步，未来三年我们肯定不满足这个规模，因为在中国，我们现在PC的销量是2000万台，我相信移动互联业务未来也能达到PC业务的水平。
记者：大家都关心乐Phone什么时候能进军国际市场？
杨元庆：我们首要的任务是把中国市场做好，短时间内先在中国市场取得成功，打好基础，中国已经是全球最大的无线互联网市场，一定能够培育起世界级的跨国企业。
对于全球市场，我们不急，有了中国的稳定支撑，才会进军国际市场。像PC的发展路径一样，如果没有我们2004年以前在中国市场的地位，并购IBM PC无疑是天方夜谭。现在我们也在通过运营商组建全球的网络，先做好准备工作。
记者：联想的移动互联网业务什么时候会对联想的业绩有所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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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元庆：我觉得现在还是处于一个市场的培育期，成长到一定的规模，自然就会有贡献。发达国家的市场现在比较成熟一些，上了这个产品很快就可以有回报，但是中国市场还有一段培育期，比如说互联网手机，现在中国市场只有10%的销售，但是在美国已经达到40%、50%了。所以这就是不同的生长环境。但是我们愿意做一个拓荒者，这样的话我们在未来才能有一个更好的位置。
记者：未来联想是PC和移动互联网两种模式共存，还是PC业务也会向移动互联网靠，形成一个融合的产业？
杨元庆：肯定是共存的。由于我们更多的时间在用乐Phone，将来可能用乐Pad，使用PC的时间自然少了，当然使用Pad以后，也有可能新一代互联网一族不再需要PC了，所以传统PC市场一定会受到侵蚀，但是不会完全消失，不会完全被取代，尤其是商业客户，依然会对PC的依赖度比较高的，所以它也会与移动互联网齐头并进。
记者：联想进军移动互联网行业，面临的竞争对手更加强大，可能挑战也更大，现在转型的微软、英特尔都没有成功，联想凭什么能成功？
杨元庆：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取得成功呢？你说有挑战，做企业哪有不挑战就能成功的企业？如果说挑战大，还是我们上个世纪90年代初做PC的时候挑战更大。那个时候我们在中国哪有什么名气啊？我们面对的竞争对手是百倍于、千倍于我们的重量级的国际化公司。
我1994年接触联想电脑的时候，一年只能卖2万台，我们不也在这种挑战和这种压力下打拼出来了吗。以现在联想的知名度，联想所具有的实力，不管是资金还是技术方面，尤其是在中国，我们品牌、渠道、销售网络和资源，我觉得我们哪点都不输于竞争对手。
记者：联想原来一直是PC时代的基因，现在到了移动互联网这种以服务和应用为主的时代，您认为基因会是一个挑战吗？
杨元庆：我觉得联想一直是不断创新的企业，我们不断地进化自己。所以，我们并不惧怕挑战。同时，我们有我们自己的长项，我们的基因也有很多别的厂商不能替代的，因为无论什么时代，稻米是缺少不了的，都得有人去种稻米。所以，有两点会支撑联想的发展：一是充分发挥我们的长项，二是不断地进化我们自己，让我们成长出新的基因。
记者：您觉得长出一个新的基因会很难吗？
杨元庆：我觉得不难，关键是靠自己。我们不是希望要跳跃式的发展，而是会很好地利用我们的优势发展新业务或者新机遇。
记者：互联网的核心是用户体验推动产业发展，像乔布斯、马化腾、周鸿祎都认为自己是产品经理，亲自去把握用户体验，在联想的移动互联网战略上，您如何对自己重新定位？
杨元庆：我觉得联想移动互联网战略的成功不仅仅是产品，就算你的产品做得再好，任何一个环节掉链子了也不会成功，像我们前期最大的困惑是供货的问题，虽然乐Phone的产品做好了，但是屏幕供不上、销不出去也不行，再者如果市场工作没准备好，启动不了也不行。所以，要想成功必须在各个环节上都强。
当然我也绝对同意产品对于我们这样的高科技企业很重要，因此这也是我一直关注的重点：我一直很关心我们的技术和产品的发展方向和进展。
记者：过去将近30年的时间里，联想曾经做过多次转型、调整，外界有很多看法，认为联想有时候是急功近利，比如说第一次的互联网如果做到现在，大家都说也许就没有新浪的地位了。联想这次进军移动互联网的战略，未来是不是还有所波折？
杨元庆：当然有了，我刚才说了波折都是难免的，挫折、挑战都是难免的，但是这次我们一定会坚定信心、持之以恒地把它发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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