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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都周刊新一期封面:城市自闭症
越来越加剧的人口流动,越来越多元的社会文化,越来越丰富的社会财富,为什么城市更反而更趋向自闭?
尽管落户是无望的根,但是,外来者们依旧勇敢奔向大城市。在经济飞速发展的齿轮下,户籍带来的成本差异,似乎已经不那么明显了。大城市欢迎他们,更好的消息是,不管是中央还是地方层面,各地户籍改革在破冰,甚至大跃进。
但是一夜之间,冰冷的现实豁然摆在眼前。从北京到上海到广州,新一轮楼市宏观调控细则,将一道以户籍为排他标准的高墙,横亘在本地人与外地人之间。
人们发现,户籍制度彻底退出历史舞台,只是一度拥有的幻觉而已。身份,20年来,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决定了相关福利和利益归属。
从外来者到新市民,是外来者群体中大多数人的城市通关路径。但是,越来越加剧的人口流动,越来越多元的社会文化,越来越丰富的社会财富,为什么城市更反而更趋向自闭?
门槛、高墙还是鸿沟?
房屋限购令之类措施,正将本地人外地人之间的高墙转化为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同一个国家里,它应该存在吗?
特约撰稿_莫之许
曾以为这只是一道矮矮的门槛
中国经济飞速发展始于1992年,真正的起飞则源自2001家加入WTO后引发的化学反应,这当中,最为重要的是外来资本与内地劳动力的结合。这一结合发生在沿海城市,离不开当地公共部门、基础设施体系的配合,所以,在很大程度上,近20年的经济高速发展是外资(以及随后兴起的民营外向型资本)、内地劳动力和沿海城市三驾马车的合力所致,或者简洁地说,乃是资本、劳动力和政府的协同成就。
经济高速发展的成果无疑回馈了参与各方,而其中的大赢家,一是外资,凭借独有的技术和市场优势,获得了高额利润;二是沿海城市政府,在中国特有的经济改革进程中,沿海城市政府牢牢控制着基础设施体系,也控制着土地资源。随着公共服务和基础设施的不断提升完善,通过土地升值、基础服务的垄断价格和公共税收等方式,沿海城市政府也由此成为了此轮经济高速发展的大赢家。
作为三驾马车的其中一方,内地劳动力大致可分为两部分:一是来自广大农村的所谓“农民工”,他们进入沿海城市,习得技能,获得的收入虽微薄但也远超居乡务农所得,无疑是一种福利改善;另一部分则是从事管理、商业或各种专业技术的内地人员,在沿海港口城市,一度有着更多的机会,也有着更优裕的收入。
当然,在这一幕看似三方获利的戏剧中,并非没有人受损。对于本地劳动力来说,既有经济发展所带来的转向商业之机,也有传统产业破败后的下岗失业之痛;既有大量外来人口拥入所带来的租赁房屋之利,也有被拆迁征地所带来的利益剥夺之痛。
对于内地劳动力而言,也存在着收益与其贡献不相称的问题,无论是普工、技工还是所谓的白领。与经济发展持续高歌猛进相伴随的,是劳动报酬占GDP比重的持续下降。相关研究显示,1992年-2004年劳动者报酬占GDP比重从54.6%下降到47.1%,在12年里下降7.5个百分点。2004年-2008年按最新口径,劳动者报酬从50.6%下降到47.9%,下降了2.7个百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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