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蒙:詹姆斯说的是大实话 NBA确实越来越难看

文/阿蒙（网易体育特约作者，资深篮球媒体人，一个陌生而熟悉的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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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说他渴望NBA重回80年代，十来支球队都有多位明星球员，“那才是个伟大的联盟，没有兑水，几乎每场比赛都值得期待，而不仅仅是圣诞大战或者万圣节前的比赛。”当记者提示那时联盟只有24支球队时，迈阿密6号回答：“我想这就是那个时代之所以伟大的原因。”而真正惹起争议的，是言论的后半部分：“你只要试想一下把凯文·勒夫从森林狼换到一支其他球队，然后收缩人员……我正看到越来越多的球队不够出色，再比如把哈里斯和洛佩兹从篮网换到一支有可能真正变好的球队，我不是在鼓动删减森林狼或者篮网，但是嗨，你们不傻。我也不傻，但我知道怎么才能让联盟变好。”
说80年代说前朝那些事儿没人管你，但借古讽今就比较危险，在这个烂队一箩筐的联盟，它触痛了太多方面的利益。加之点名批评，令弱者情何以堪？小将军约翰逊第一个跳出来替主子驳斥“谬论”，以泰勒（森林狼）、普罗霍洛夫（篮网）、吉尔伯特（骑士）为首的数队老板咬牙切齿，受宠若惊的乐福也只能一面对皇帝钦点感恩涕零，一面义正言辞的说“我爱森林狼”。
碍于舆论压力，詹姆斯退怯了，声称自己从未鼓吹联盟裁军。但真正的问题在于：他之前说错了吗？
大卫·斯特恩治下的NBA为实现利益最大化而不断扩军，每年暑假满地球送戏下乡，甚至炮制过未来在欧洲、日本、中国设立球队，全球一体化的宏伟蓝图。但是，在某一个时代的某一个领域，最吸引眼球的从业者注定数量有限。之于娱乐，你可以累死葛优、本山，让他们奔命赶场，在每段贺岁秀中露脸；之于体育，球员却分身乏术，科比、詹姆斯不可能同时为两三支球队打球。于是，当球队越来越多球星却不够分时，NBA沦为詹姆斯描述的情形：20多支与冠军毫无瓜葛的球队，成为5-6支精英球队的卑微陪衬。联盟充斥着越来越多的垃圾比赛，强队虐弱队，弱队互殴都令人昏昏欲睡，而这几乎占了90%的比赛场次，只有湖人、凯尔特人、热火、小牛、魔术等少数派遭遇时，才能引人关注。
詹姆斯没有说错，球队过多对NBA赛事品质造成了灾难性的影响，他用了一个非常准确的词“watered down（兑水）”。但这并非问题的全部，如今的NBA与八九十年代盛世时相比，品质下降的因素众多。比如说偶像的缺失，毫无疑问科比、詹姆斯是这个时代的标志，一如80年代的大鸟、魔术师和90年代的乔丹，但是你能像大鸟、魔术师、MJ粉丝如数家珍般道出科比、勒布朗神奇的夺冠秀吗？尽管科比极其优秀，尽管他拿过5次总冠军，但平心而论，在季后赛尤其是总决赛舞台上他迄今还没打出过能与上述三位相提并论的史诗级表演。另一个尴尬的现实是，篮球场上最炫目的位置——侧翼——NBA近年新星匮乏，取而代之的是遍地开花的得分型控卫。但后者无论观赏性还是票房号召力，均无法与足金足两的飞人系相比。
在偶像本就缺失的前提下，联盟出台的一系列文明化举措同样扼杀了比赛的观赏性。试想如果当年罗德曼伤停的时候必须打紧领带坐在场边，兰比尔不能对裁判蹦一个脏字儿，乔丹每次突破所遭遇的体毛级犯规都会响哨……那些被球迷津津乐道至今的段子和传奇，还能否诞生？难怪MJ会说“和我们那个时代相比，现在的比赛实在太温柔了”，奥尼尔会说球迷是买票来看裁判表演的。看NFL和NHL，观众完全可以在忽略胜负的情况下为凶猛的身体对抗分泌荷尔蒙，为骨头撞击的声音尖叫，NBA却在西装、哨声、禁令、罚款的联手钳制下，无限接近一项旨在吸引女性的绅士运动，或者吸引绅士的女性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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讽刺的是，绅士和斯文从来不是美国人对运动品味的追求。
然而，斯特恩急于向全美第一运动学习的并非野性、奔放的赛场气质，“人们都说NFL是世界上最具竞争力的联赛之一，但你认为它是如何保持竞争力的？”他将其归结于NFL严苛的工资帽制度，并致力于在下次劳资谈判中，定下更为严格的工资帽。尽管从资方的角度而言，此举直接益处即节省开支。但在客观上，如果NBA能将NBA各队的工资差距缩小到NFL的水平，无疑会让比赛变得更为激烈，斯特恩本人无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上一份劳资协议给予NBA球队工资总额过大弹性，而经济危机一旦来临，许多老板银根紧缩，豪门却视奢侈税如浮云，仍旧挥金如土，导致各队阵容投入差距过大。比如说目前联盟工资最高的湖人，工资总额高达9157万，而同州球队国王只有4380万美元，那么湖人VS国王的比赛还剩多少悬念？他们甚至不该同时出现在一个联盟里。而在NFL，严格的工资限制使各队阵容投入普遍在9000万到1.1亿美元，最抠门的球队，工资总额也基本不会低于最高者的70%。平衡工资虽然不会让NBA出现詹姆斯所谓的队队皆球星局面，但至少可以避免实力悬殊的对决过度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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