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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2月28日,重庆九龙坡区一位孕妇产后医生告知是男孩,换尿布时发现是女孩子,夫妇决定通过亲子鉴定确认孩子“真伪”。采血时,孩子被扎针大哭,一旁的父亲赶紧呵护。
去年3月,广东省高级法院选取1个中级法院和6个基层法院,正式试点家事审判合议庭,专门审理离婚、家庭暴力、子女抚养之争等案件。“设立家事审判合议庭,有利于实现审理此类案件的专业化,也便于采取更有针对性的纠纷审判方式处理家事案件。”广东省高院副院长谭玲说。
今年热卖的新书《亲子鉴定秘档》,讲述了一位女鉴定师眼中的血亲关系———8年间16000宗案例让她旁观了无数亲情的割裂与挣扎,令不少读者唏嘘不已。
现实审判中,是否非要通过亲子鉴定来断案?如何在没有直接证据下推定亲子关系存在?如何尽量不让孩子受伤?鉴定该不该征求一定年龄的孩子意见?要不要禁止机构接受私人委托?亲子关系能否不因血缘而定?
现象
亲子鉴定案件形形色色
两个多月里,6岁的小海被扎了三次手指。
第一次,爸爸带他去中山一家鉴定机构,骗小海说检查身体。第二次,爸爸妈妈一起带着他来到广州一家医院,也说是为了看病。
不多久,小海却发觉爸爸妈妈“变了”。经常吵架,对自己冷淡,甚至互相打骂……
2010年,小海的父亲张先生起诉离婚,因为小海不是自己亲生的。一审判两人离婚后,小海的母亲不服,上诉到中山市中院,提出要在深圳选定一家鉴定机构给小海重新做亲子鉴定。鉴定结果显示,小海的确不是张先生的亲生骨肉。“要是判我们离婚,我就去死。”女方仍不接受,提出要去国外找鉴定机构。
整个过程,小海似懂非懂,总是低着头,默不作声。
14岁的阿英和小海有同样经历。
2004年,阿英7岁,父母因感情破裂协议离婚,她跟妈妈一起过。虽然爸爸刘先生“走”了,对她却疼爱不减,每逢周末都带阿英去玩。
2010年,发生了一件“惊天霹雳”的事。
随着女儿的成长,刘先生隐约感到阿英的体型、相貌、性格等跟自己大不相同,连朋友、亲戚也有同样感受。
刘先生暗自带着阿英做了一个亲子鉴定,结果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伤心之下,他去法院起诉,要求前妻返还多年给女儿的抚养费,还提出精神损害抚慰金。
中山市中院在审理过程中,双方都提出重新鉴定。法院最终判决支持原告的诉求。
“涉及亲子鉴定的案件形形色色,连见多了家事纠纷的法官们都感慨万分。”中山市中院家事审判负责人苏代平惋惜地说,尤其是两口子当着孩子的面说出“不是我亲生的,是野种”,这种语言不同于平常的夫妻吵架,会给孩子内心带来难以抚平的伤痛。
法规
亲子鉴定尚无明确规定
“关于亲子鉴定,我国法律层面目前尚无规定。最高人民法院1987年曾出台了一个关于亲子鉴定的批复,也仅仅是一个笼统的指导性意见,没有设定明确的操作标准,实务上难以妥适把握相应的尺度。”在审判中,是不是非要通过亲子鉴定来断案呢?
“法院非常慎重,限定了‘两道门槛’。”苏代平介绍,首先,法院一般不主动要求亲子鉴定,而是由当事人一方提出申请。其次,对于是否批准申请,一般以是否有一定的证据排除或肯定亲子关系,并且要求对方同意为前提条件。
考验法院的是,在一方不同意做鉴定的情况下,如何研判亲子关系?苏代平告诉羊城晚报记者,“在当事人举证不足以证明案件事实的情况下,法院主动出击,通过走访群众、去公安、街道等相关部门调查的方式,去查明相关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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