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B+侦探》彭顺：从鬼片到侦探片是个进步

导演彭顺接受专访。

视频：专访导演彭顺

彭顺被媒体称作“鬼才”，连拍悬疑片也能拍出森森鬼气。
4月29日，大近视眼笨探“陈探”卷土而来，郭富城和导演彭顺再度合作《B+侦探》，片名升级，剧情也从当年应为适应内地审查需要硬拗的洁本变成了真正的犯罪悬疑片，不靠灵界朋友帮忙，用心理解析侦破一个凶手罪案的隐情。虽然影迷认定他和兄弟彭发无鬼不欢，只是为了内地市场不得不另辟蹊径，在接受网易娱乐采访时，彭顺却说，从鬼片到侦探片，是进步而不是让步，“以前我总是犯这种错误，总是想着“这种手法够新奇，没人见过”，玩着玩着观众都不知道我在玩什么。还是以故事为主，手法借题发挥。”而观众也很容易发现，《B+侦探》主题性确实比彭顺过去的作品更统一，他总结道：“《B+侦探》表面是侦探片，实际说的是凶手背后那个‘凶手’。”
彭顺被媒体称作“鬼才”，连拍悬疑片也能拍出森森鬼气，“手法都是一样。对观众来说，知道是鬼还是人已经不重要了，他们已经享受了被吓到的过程。”结果在做混音时把自己吓一跳，不过“这是好事！如果这个效果连我都被吓到，那观众肯定没救了！”
《C+侦探》：灵异题材不合适内地 所以变成侦探片
网易娱乐：为什么彭发没和你合作《C+侦探》和《B+侦探》？
彭顺：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立作品。（什么时候必须独立做？）实验性更大的就自己导，更商业性或者更大制作的就得两个人一起拍，那些不需要试验。可有的得试一试，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就没必要抱在一块儿死。
网易娱乐：《C+侦探》当年为了在内地上映剪成了推理片，你觉得是一种损失吗？
彭顺：相比香港的版本没了灵异的元素，这是没有办法的，内地市场是不可能批准灵异题材，同时我们也希望保留侦探的主线。然后就有了你们在内地看到的版本。对我来说确实是有点损失，但也提供了另一个机会，就是，如果不出现鬼，我们把注意力放到制作一部完全的侦破悬疑片会不会成功呢？后来也有观众反映，即使是没有鬼的C+侦探，当一部推理片来看也是很精彩的。也更加推动我这次编写《B+侦探》的时候完全放弃了灵异的元素、投入到一部侦探悬疑片。这也是一种进步。
网易娱乐：它本来是按照鬼片的路数来拍，硬剪成推理题材，原来的素材是否也不够有而没法自圆其说？
彭顺：也有一部分，始终是第一次尝试拍这种题材，但像我刚才所说，这次我也很期待观众在看片之后的反应。
网易娱乐：把《B+侦探》拍成纯粹的侦探悬疑片，是为了进内地市场的被动选择吗？
彭顺：本身我对侦探电影就很感兴趣，其实，我差不多在2003年就构思了《C+侦探》的故事了，等了很久才有这个机会。一直都想拍一部侦探片，很多题材和手法也适合用来拍侦探片；而且香港很少这类型的电影，《C+侦探》成功之后也让我的片库里多了这种类型。
网易娱乐：不但香港缺少，整个中国电影都没有几部这种类型片的成功例子，你是受了什么启发才想到从心理惊悚的角度入手？
彭顺：《B+侦探》其实来自我看过的一个纪录片，是关于一个凶手的剖白，剧情描述了这个连环杀手的内心世界和人生经历，我看了之后也觉得挺震撼的，原来一个人犯罪，除了一时冲动，背后也压抑了一份仇恨那么多年才爆发出来。所以才启发我如何去构思《B+侦探》的方向：怎么去讲述一个凶手背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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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希望观众在看片的时候花太多心思去猜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因为这不是我的卖点；大家反而应该用力去猜猜这个凶手背后的故事，一个好好的正常人怎么变成了这样。
网易娱乐：你是技术派出身，《B+侦探》却减少了很多花哨的技巧，全靠故事本身支撑。创作上有困难吗？
彭顺：倒也没有，这只不过是个学习的过程。（学什么？）学怎么拍一部观众喜欢看的电影。我也不知道观众喜欢看什么，我也没想过观众会喜欢看（《见鬼》）。很多已成事实的就没必要回头看。说个秘密给你听，当年拍《见鬼》的时候，试映或者给一些监制看，个个都不喜欢，试映的时候有人还睡着了，当时的情况发展对我来说就是一生一死，电影的魅力和趣味性也在此，当有一帮人说不行的时候，其实可能就成了。业内也常有这种事，你原来觉得大卖的片子结果连本都收不回来。
我以前没看过内地的惊悚片，也是这次来宣传有的记者跟我说，最近内地也有一些类似的片子，票房都不错，但不好看。可能这次也会买些DVD回去看下内地的导演是怎么拍惊悚片的，好好学习一下，轮到我的时候如果又收不到好的票房，可能我就得检讨一下：原来他们那样拍才能有好票房，我这样就不行了，哈哈哈！
第二页：最满意郭富城坐在长凳思考和廖启智被车撞两场戏
《B+侦探》：最满意郭富城坐在长凳思考和廖启智被车撞两场戏
网易娱乐：相比之下，查案推理的力度其实要比《C+侦探》更弱？比如，几个死者的关系完全是随机的，不像传统的推理电影一样有更严密的逻辑。
彭顺：正如你所说，《C+》已经用了一种方法，如果这次再用，观众都能猜到这几个人肯定是同流合污，这样挺没意思的。反而在又没有杀人动机、又没有任何线索指引的条件下，这几个人的关系是什么，原来在最后谜底揭开的时候才知道缘自一个人的个性。我想推理也有很多方法，这也是另一种引导观众一步步揣摩的方法。肯定有观众一开始就认定三个死者是有关系的，结果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也是另一种效果。
网易娱乐：不担心推理迷看了会不过瘾吗？
彭顺：我也不知道，还得等观众反映给我听。这也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设计，哈哈，观众喜欢什么不喜欢我也得去听取。
网易娱乐：虽然没有鬼，《B+侦探》的视觉效果跟你以前拍的鬼片其实挺像的。
彭顺：拍惊悚片和鬼片，营造气氛，手法都是一样，只是到最后是鬼还是人弄出来的，这是唯一的分别。对观众来说，当知道是鬼还是人的时候，对观众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们已经享受了被吓到的过程。
网易娱乐：所以彭式兄弟或者彭顺有一套可以用文字总结的模式吗？
彭顺：首先我想我得先访问下观众，到底看我的恐怖片和其他人的恐怖片有什么不一样？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营造气氛，像你刚才说到的那种，冷不丁跑出个东西把人吓一跳，也是一种方法，只是因为被用得多了，比如一部电影里，十次惊悚镜头有一两个是这样还行，但十次都是一样的桥段就不对了。我经常用到的方法是，在寂静里突然跑出来什么东西，结果什么都不是，也是一种手段：你以为会出现的东西没出现，反而让你的情绪变得紧张。是人还是不鬼不重要了，进一步说，你真吓还是假吓我也不重要了，被吓到，观众已经很回味了。
网易娱乐：虽然没你以前的鬼片花巧，但郭富城在长凳上分裂出多重身份那场戏还是很风格化的。
彭顺：我很开心你有注意这一场戏。其实整部电影有两场戏是我非常满意的，就是郭富城坐在长凳思考和廖启智被车撞的那场。（看得出你对那场戏很自信）哈哈，也是你这么说我才自信了。这就是导演的职责，怎么把自己想拍的东西拍出来，但又不要太过分用力，让整部片子都只关注手法反而丢失了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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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总是犯这种错误，总是想着“这种手法够新奇，没人见过”，玩着玩着观众都不知道我在玩什么。还是以故事为主，手法借题发挥。
你刚才说那场戏，在试映的时候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在干嘛，甚至有人叫我剪掉算了。我就说，这个可不能剪，我整部电影最重要似乎就是这段。开始有人不信，直到后来有一些影展的人也注意到并且讨论了，我当时就跟老板说，真的有人注意到了。做导演的乐趣可能也在此吧，你放了一些有心思的东西进去有人注意到了，那种满足感挺大的。
网易娱乐：在你和彭氏兄弟的很多片子里，除了主打惊悚，还穿插很多无厘头的喜剧元素，搞笑是为了什么？
彭顺：说回《C+侦探》吧，当初就要构思一个不聪明的侦探，我们看过太多侦探片或警匪片里面的警察太厉害了，连我都有点质疑是不是每个警察都这么能干，尤其是越大牌的明星演的就越厉害，大明星嘛，好像他们说什么都是对的，观众好像也特别相信这回事，你试下找个龙套来说他们的台词，谁信啊？其实这也是在欺骗观众。我就要反其道而行，找个明星说一些话，你们觉得他对，其实都是错的。
然后就想到让一个笨侦探去查案，故事会有什么不同吗？而一个笨人总是不知不觉就做了很搞笑的傻事，幽默感就来自于这些自以为是的错误。也就出现了你提到的那些搞笑的桥段。电影里有人被铁棍敲了十几下还能还击，可我看纪录片时却是一棍打下去人就死了，我就想应该抽身出来，不要太粉饰、去制造一些为了动作而动作的场面。观众看了也会笑，是发现原来我们自己电影看多了，以为接下来还不得有一场动作大戏，其实什么都没有，制造落差也是一种尝试。在紧张和轻松之间找个平衡，要是从头到尾90分钟一直保持绷紧神经，观众也受不了，太累了，间或让他们笑一笑，刚放松了又给吓一下。
网易娱乐：但让证人戴着飞虎队面罩指认犯人，这个桥段太恶搞了！
彭顺：那个是真的！是泰国警察的特色。我当初听说的时候也觉得很好笑，笑完问他们为什么，他们说虽然隔着玻璃对面的犯人看不到证人，但证人得自己走出警察局，可能同党就在外面等着，这段时间对证人是很危险的。可能香港或者内地的人很难理解，但这就是泰国本地的文化。
网易娱乐：你试过拍的时候把自己也吓到吗？
彭顺：通常是在做混音的时候会被吓到，拍的时候怎会吓到自己，因为剪片的时候都知道卡的时间点，倒是在做音效的时候会。因为在混音师做好一段给我听之前我不知道会那么强烈。这是好事！如果这个效果连我都被吓到，那观众就没救了！
《C+侦探》：灵异题材不合适内地 所以变成侦探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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