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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德夫。
新闻晨报5月30日报道 他白发苍苍,穿着白色西装,安静地在舞台上弹钢琴。他开口唱《美丽岛》,唱《匆匆》,唱《脐带》。一曲终了,有人相拥,有人流泪,有人适时地拿出一支烟;有人许久不肯离场,有人恨不能在心口贴上“小心易碎”的标签。
在即将于6月11日举行的西湖音乐节上,61岁的胡德夫将再度现身,日前,他接受了晨报记者的采访。对于大陆乐迷,胡德夫这个名字早已不陌生,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从北京,到上海、广州、杭州,竟然会有那么多年轻人来听他的演唱,“我们虽然不能像年轻人那样手拉手的,但是我们用深沉的方式来见面,用深沉的方式来激荡。”胡德夫中气十足地说。
1970年初识卑南族民歌
这一年,胡德夫进入台湾大学外文系,当时,大学生中流行西洋歌,胡德夫也不例外。彼时,歌手万沙浪要在六福客栈酒吧重组乐队,需要一个合音的人,胡德夫成了其中一个。万沙浪成名后解散了乐队,胡德夫后来在咖啡厅演唱英文歌,来喝咖啡的人很多,来听歌的艺术家更多。洪小乔在整理歌谱,胡茵梦在想有没有机会上台,张杰在画荷花,张艾嘉则逃学过来听歌,被称为台湾民歌运动之父的杨弦也经常在此出没。
5年后,胡德夫认识了李双泽——那个发起台湾民谣运动的人。胡德夫说,认识的过程很有趣:“我那个时候一天到晚唱英文歌,李双泽来踢我台,他问:‘你是哪里的?’我说我是卑南的。他说:‘那你还会唱吗?’我发觉我一首都想不起来了。李双泽就在很多人面前唱了两首台语歌给我听,我投降了。我能想到的是,小时候,父亲坐在桌上,介绍这首歌说,我们住的地方是卑南族,他的同学陆森宝写了一首《美丽的稻穗》,我的父亲一直唱啊唱。当时我灵机一动,想着唱不完整也没关系,所以忘记的地方就胡乱唱一下,没想到父亲给了我这一年来最大的掌声。我想,原来唱自己的歌是这个滋味啊,唱到自己民族的东西,怎么会有那么大力量呢?那个时候就决定要把这首歌学好,我在精力最旺盛、企图心最强且走入死胡同的时候,这首歌把我救了回来。我不禁感慨,我们前辈那个时代就写过那么棒的东西,这是我们的资产,对唱歌的人是莫大的鼓励。”
胡德夫在咖啡厅越唱越火,电视台也对他进行了报道,胡德夫变得家喻户晓,“我到西门町逛街,总会遇到有人找我签名”。
1976年献身台湾校园民谣
1976年,电台DJ陶晓清在淡水文理学院组织了“民谣演唱会”,胡德夫是嘉宾之一。不幸的是,胡德夫前一天晚上跟女朋友一家吃火锅,遇到前来滋事的流氓,双方大打出手,他的背上被插了根筷子,从楼上摔下来,牙也掉了、腰也伤了、脸也开花了。虽然性命没有大碍,但第二天是肯定无法上台了,胡德夫惟有求助于李双泽,让他上台代唱。
胡德夫说:“那天演唱会开始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在唱西洋音乐,李双泽应该很窝火。轮到李双泽上场,他拿着一瓶可口可乐,没有唱歌,而是质问台下的学生:‘我们在菲律宾,喝可口可乐,听这些歌;在西班牙,喝可口可乐,听这些歌;在美国,喝可口可乐,听这些歌。现在,在台湾,我们还是喝可口可乐,听这些歌。’然后,他把可口可乐猛地砸在地上,‘我们到底有没有自己的歌?’台下的人完全愣住了,没有人想出什么是‘自己的歌’,李双泽就起了一首歌的调子,这是台湾地区小学课本第二页的曲目。”
第二天,台湾大学校园爆发了“唱自己的歌”的大规模讨论,学生开始自己写歌。这就是台湾民歌历史上有名的“可口可乐事件”——台湾校园民谣时代从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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