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岛首度对外开放：探访其过去现在和未来

600多年前，明成祖朱棣就把这块两江冲击而成的土地看作“锁钥之地”，并在岛上设立“海西东水陆城站”；150 年前，清政府曾在岛的东北角设立了边防哨卡，满族先民们将其称作摩乌珠；82 年前，苏联军队击败张学良的东北军后占领该岛。直到 2008 年10月14日，黑瞎子岛的部分所有权才终于回到中国。2011年 7月，这座被誉为中国“东极”的小岛正式结束了此前三年的军事管理状态，宣布对普通民众开放。《外滩画报》记者第一时间登上了这座把中国日出时间提前 58 秒的中国“东极”。


凌晨三点刚过，中国绝大部分土地仍在漫漫长夜中沉睡，而在位于黑龙江省抚远县的黑瞎子岛，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已经洒在了乌苏里江宽阔的江面上。
这是中国的至东点的黑瞎子岛，位于北纬48°17′至48°27′，东经134°24′至135°05′，是“雄鸡”版图上的鸡冠位置，其北侧是黑龙江和乌苏里江的交汇点。黑瞎子岛由银龙岛、黑瞎子岛、明月岛三个岛系、93个岛屿和沙洲组成，面积约327平方公里左右，是香港的三分之一。其距离抚远县城11公里，距离俄罗斯的哈巴罗夫斯克1500米。
2004年，中国政府与俄罗斯政府签订了《中俄国界东段补充协定》，按照该协定，塔拉巴罗夫岛(银龙岛)归中国所有；博利绍伊乌苏里斯基岛(黑瞎子岛),两国政府商定将该岛一分为二,靠近哈巴的一部分归俄罗斯所有,靠近中国一侧的一半岛屿归中国所有，大约172平方公里。
“神秘东极，一岛两国，黑瞎子岛欢迎您。”步出哈尔滨机场，这块崭新的广告牌就树立在出口前的回廊一侧，为黑瞎子岛下了一个准确的定义，也昭示着黑瞎子岛旅游业的正式开放。
今年7月15日，黑龙江省政府宣布，从当月20日起，黑瞎子岛将开放旅游，游客可通过指定旅行社报名登岛游览。这是2008年中俄两国政府在黑瞎子岛举行界碑揭幕仪式以来，该岛首次对游客开放。
中国的最东边究竟怎么样？被俄罗斯归还的黑瞎子岛上究竟有没有黑瞎子？俄罗斯旧军营里面有没有留下军事机密？神秘的黑瞎子岛在孤悬海外82年之后，留给人们的是无数问号。
7月下旬，在黑瞎子岛向游客开放的第一时间，《外滩画报》记者登上了这座神秘的小岛一探究竟。
乌苏镇，乌有之镇
从哈尔滨搭乘4131次列车，经14小时801公里路程之后，可以抵达黑龙江省同江市的前进镇——这是中国运营铁路目前所能达到的最东端，再换乘数小时的汽车，这才能到达抚远县。据说，4131次列车并非一趟旅游专列，其最后一段最初只是农用铁路。从前进镇延伸至抚远县的铁路目前已经修通，预计会在今年10月份开通。抚远县的机场也在建设之中，或许不久的将来，从北京或上海直接飞抵抚远，然后乘坐公交车前往黑瞎子岛将不再是梦想。
车行近抚远县城，颇有气势的县城正门和“东方第一县”的牌匾，以及它们身后一座“崭新”的城镇，倏然闯入人们的视线。抚远，顾名思义，即安抚极远之地。而黑瞎子岛，就位于抚远县城东北方向约11公里。
黑瞎子岛的名称来自东北方言，“黑瞎子”在东北方言中是“黑熊”的意思。据当地老百姓说，早年间此地常有黑熊出没，所以当地人把这个岛称为“黑瞎子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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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苏镇对面就是黑瞎子岛。”曾多次上岛，被当地人戏称为“乌苏镇镇长”的本地通张圣海向记者介绍说，乌苏镇并不是一个行政区划意义上的镇，没有常住居民，甚至不如一个村子大。边防哨所和“东升国际度假村”，是全乌苏仅有的建筑。因地理位置特殊，这里有“华夏东极”之称，比抚远其他地方都有名。“不过以后东极要让给黑瞎子岛了。”
“这里以前是有镇的，后来那一年苏联人打了过来，镇子都被毁了，黑瞎子岛也被占了。后来这里的人都搬走了，只剩下一个地名，还叫做乌苏镇。”
张圣海说的故事，发生在1929年的秋天，就在今天乌苏镇牌匾之下，曾有一场极其惨烈却罕有人知的战事。
1929年年初，中国东北当局为收回俄国人实际修建并操纵的中东铁路电报电话权，将苏联籍职员遣送回国，就此引发了中苏争夺中东铁路所有权的大规模武装冲突，史称“中东路事变”。是年9月6日下午1时，苏军向乌苏镇发动全面进攻，中国东北军第九旅42团2营7、8两个连的官兵奋起反抗，战斗到傍晚，终因寡不敌众失守乌苏镇，中国守军百余人全部阵亡。乌苏镇在苏军的炮火中变成一片废墟。
此后，双方20万人激战月余，东北军全面溃败。当年12月20日，张学良派代表与苏方签订《伯力协定》（伯力，即今天的俄罗斯远东重镇，与黑瞎子岛一江之隔的俄国城市哈巴罗夫斯克——编注），黑瞎子岛从此更名博利绍伊乌苏里斯基岛（或大乌苏里岛），成为前苏联的囊中之物。
“此后的七十八年，俄国人不但在岛上建兵营哨所，还派人开垦农田，建造住宅等等设施，完全把黑瞎子岛当成了自己的地方。”张圣海说。
张圣海是地地道道的抚远人，对黑瞎子岛十分熟悉。早在7年前，他作为县水产罐头联营公司的职工，和老伴一起被派到乌苏镇，看管县水产罐头联营公司在乌苏镇的产业——东极宾馆。“那时候，也没有多少客人，每个房间也就几十块钱的房费，我们每年只要给公司六万的承包费就可以了。”张圣海说，“度假村有一栋三层旧楼，属于抚远县水产罐头联营公司，曾是鱼品加工厂，后遭废弃，上世纪90年代末改造为宾馆。”
2008年10月14日，中俄双方举行“中俄国界东段界桩揭幕仪式”，两国边防部队按双方勘定的国界线履行防务,一部分黑瞎子岛正式“回家”，也为抚远旅游业带来了转机。两年前，宾馆被承包给了外人，改名叫做东升国际度假村，又新造了几栋小别墅，承包费增长到20多万一年，而房费也变成了每天260元。
“自从有消息说，黑瞎子岛要部分回归，省里和县里就开始大力开发旅游建设。你看抚远的道路被加宽，绿化和路灯还有一片片的宾馆和高档住宅楼，都是这几年新造的。甚至还有许多旧楼，在这几个月里都被粉刷一新。”张圣海说。
在乌苏里江靠近乌苏镇的岸边，记者注意到除了停靠着几艘中国哨所的巡逻快艇，还有近十艘的中型游艇和快速小艇。在东极游号上，船员老柳每年夏秋上船帮工，而到了冬天就回家或者到别的地方打工。
坐在船头，无所事事的老柳面露愁容。他在这里工作几年了，起初只有一两家人搞游艇，游览乌苏里江、黑龙江，远眺黑瞎子岛和俄罗斯城镇，那时候赚钱还比较容易。而自从黑瞎子岛回归消息传出来，越来越多的人看准了这里的旅游前景，游客没见着多几成，但是船却多了很多。“以前一个人船票最少要50块，甚至150到200元，而现在十几块钱就有人拉。我们船员现在一个月也就赚个两千多块钱，还不如人家农民种地赚得多。”老柳一边用扇子驱赶蚊虫，一边自嘲地说，“关键还是来我们这里的游客不多，每天就上午那么几十个人，服务也不正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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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许多急功近利的人不同，曾经做过多年教师的张圣海，有自己的想法，“很多人来抚远看黑瞎子岛，希望能物有所值，起码对得起花掉的钱。但是，在我们这里，人的思维还很落后，你花钱都并不一定能买来相应的服务。”同样想靠旅游发财的老张，特意采购了两台“旅游”车，一台舒服的蓝鸟，和一辆有些越野能力的北京吉普，专门为外地游客提供包车游黑瞎子岛的服务。
由于熟悉当地情况，老张曾经多次带人上过岛，对岛上的道路、风景、动植物，可以说倒背如流。于是，张圣海就成了我们第二天去黑瞎子岛的司机兼导游。
黑瞎子岛，一块正被开垦的处女地
凌晨两点，夜色正浓，繁星映照的抚远县城却已经醒转，工地上的灯，如听见了集结号般，逐一点亮。张圣海开着自己黑色尼桑兰鸟，一款在中国东北八、九十年代流行的轿车，载着记者，沿着新修的公路，驶向黑瞎子岛。
“自从有了消息说黑瞎子岛要回归，整个抚远就跑步进入了城市大建设的时代，外来人多了起来，房价、地价也涨了起来。以前，东北晚上八九点就没人在街上了，但是现在的抚远已经差不多成了不夜城，烧烤摊、酒吧、饭店、旅社，生意好得不得了。”张圣海说。
一路之上，我们看到好几部车，同样从抚远驶出，与我们擦肩而过。“那都是去岛上看日出的。”老张说。差不多快两点半的时候，黑瞎子岛的轮廓已经近了。此时，江水映衬着黑瞎子岛呈现出一种神秘的紫红色，对岸的俄罗斯小镇卡扎科维茨沃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灯光，显得格外静谧。
由于全长1606米的乌苏大桥桥面还没有修好，目前从抚远通往黑瞎子岛的唯一陆路通道就是一座长约一公里的单行道浮桥。经过一番周折，我们的汽车迎着已经有半个身位越出江面的太阳，出现在了中国最东端的黑瞎子岛之上。此刻是凌晨3点30分，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中，一轮红日正逐渐在乌苏里江江面上升起。
老张一边开车一边介绍说，黑瞎子岛是民间称法，中国官方则称其为抚远三角洲。全岛平均海拔约40米，地势平坦，基本处于未开发状态。它并非江中岛屿，而是一块冲积而成的三角洲，扼守着黑龙江—乌苏里江通航咽喉，隔江与俄罗斯的哈巴罗夫斯克相望。
从哈巴罗夫斯克市区去黑瞎子岛，固定客船一天几十趟，十分钟即可抵达。岛上很少有俄罗斯人居住，他们多是周五去度假，周日返回。也有短期上岛种地和打鱼的。岛上渔产丰厚，在哈巴做生意的中国人，每天在江边溜达，都能买到岛上钓回来的新鲜鱼，很便宜，鲤子、鲫鱼才20卢布1公斤，合人民币3块多钱1斤，鳊花更贱，12卢布1公斤，才合2块来钱1斤。去别墅度假的俄罗斯人，都是带好鸡腿、牛肉、洋葱和酒等食品，到岛上现割柳条熏治，狂欢畅饮。
过了浮桥向西，不久便能看到路边隔着高高的铁丝围栏，一座红墙金顶的教堂高高耸立。这就是岛上著名的景点之一，俄国人修建的东正教堂。“1999年9月、10月间，为了增加日后谈判筹码，俄国人在一个月时间内就在黑瞎子岛南端乌苏里江岸边修好了这样一座28.5米高，名为维克多的东正教教堂。谈判的结果是两国的最终分界线被划定在据该教堂西边几公里处，即我们现在站的地方，过了这个围栏就属于俄罗斯方了。”老张说。
站在岛上的大型示意图前，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黑瞎子岛三面环水，北面是黑龙江，东南是乌苏里江，西南是黑龙江与乌苏里江之间的一条水道，称为抚远水道，俄方称为卡扎克维切沃水道。黑瞎子岛北面的岛岸线长60公里，东南长约40公里，抚远水道长约35公里。黑瞎子岛由两个大岛和大约90个岛屿、沙洲组成，岛屿和沙洲的数量因江水冲刷和潮汐涨落等自然力量的作用时有增减。全岛面积在枯水期面积350平方公里，丰水期327平方公里，比北京四环以内的城区面积还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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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周围的陆地上的景色不同，由于是两江冲击而成的三角洲，黑瞎子岛上地势平缓，杂草、灌木丛生，还生长着一些北方的乔木。虽然岛上也有一些中国北方常见的杨、柳、榆、柞等树木，但是长势一般，与抚远县的山林无法相比。
虽然岛上也有一些游客的车，但是我们当天遇到更多的则是无数的重型运输车。在一些黑瞎子岛中方规划中的，如度假村、北大荒生态园，以及一座名为东极观光塔的在建筑工地旁，运送建筑材料的卡车和施工的塔吊正热火朝天地忙碌着。
据介绍，2008年俄罗斯向中国正式移交黑瞎子岛西部一半区域时，该岛基本上处于原始状态，几乎没有人工建筑。整座黑瞎子岛海拔只有46米，而属于我国的那部分平均海拔不到35米，岛屿呈半沼泽半陆地状态，是大量动植物的生存天堂。然而根据黑龙江省的规划，对黑瞎子岛的定位显然不仅仅是旅游这么简单。该岛将包括生态保护、旅游休闲、商贸流通、口岸通道4大主要功能，由75%的湿地自然保护区和25%的旅游经贸区组成。
黑瞎子岛湿地公园位于黑瞎子岛西侧，它是为了保护黑瞎子岛湿地的原生动植物与生态环境而建设的。公园以水和湿地景观为主体，通过木栈道的形式组织游览线路。公园里，昔日“东北三宝”之一的乌拉草，成簇成片。在湿地公园，一条油漆还没有刷好的长长栈道伸向两公里外的远方。栈道由漂在水中浮筒支撑，两侧有水有树，虫鸣、鸟叫，很是惬意，但是远处的挖掘机，却在不断提示人们，这里仍然属于“施工现场”。
据抚远县志记载，早在公元1854年，清政府便在岛东北角设立了边防哨卡，1901年岛上开始由居民居住。
早年的痕迹现在已经很难寻觅。明清时期修建的楼台早已灰飞烟灭，唯一引得中国游客驻足的就是2008年树起的中俄界碑，还有一处俄罗斯驻军1979年修建的兵营。
2004年10月签署的《中俄两国东段国界补充协定》，2005年4至5月分别得到两国立法机构的批准。两国工作人员经实地勘测，在黑瞎子岛上共立有界碑15块，其中俄方7块、中方8块。回归处界碑又称259号界碑，它除了是两国领土的永久性分割标志，也是2008年两国领土交接的纪念地。
在岛上的旧俄兵营，三色的俄罗斯国旗已经换成了鲜红的五星红旗。对于记者来访，如今接管此地的小战士显得非常热情。这位来自四川宜宾的新战士带着我们仔仔细细地参观了这里的两栋营房和一栋车库。
和东北许多地方一样，兵营的建筑风格充满了异域的情调，室内的墙壁上还残存着一些俄罗斯士兵张贴的风景画，时而是秋日金色的林间小路，时而是蓝天白云下的山川溪流。在参观俄罗斯军官们居住的二层小楼时，给我们做向导的小战士颇为神秘地说：“你们仔细闻闻，这里还留着俄罗斯人的味道。不知道是香水还是什么，现在开着窗户，蚊虫都不进到室内来。”
由于目前岛内的诸多设施和道路仍在修建，我们的环岛游很快就结束了。“现在这季节，过了十点，就几乎上不得岛。因为太阳一出来，岛上虫咬得厉害。在夏天，参观黑瞎子岛的最好时间，就是凌晨2点半开始，差不多3点15分的样子，看日出，然后再在岛上转一转，差不多上午九点就可以结束返回了。”老张说。
抚远，东方第一县的挑战与机遇
在返回抚远的路上，我们恰好遇到了刚从乌苏里江打鱼归来的尤大姐一家。他们是住在抚远县抓吉镇的赫哲族渔民。听说我们是外面来的游客，尤大姐兴致勃勃地带着我们来到她的松花江面包车后面，打开车门，向我们推销她今早打到的鱼：一条七粒浮子，和一条成人手臂大小的鲶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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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介绍说，在黑龙江人的饮食习惯中，以炖菜为常，鱼也拿来炖。因鱼的种类太多，老百姓记不住。老百姓把爱吃的、常吃的、自己认为最珍贵也最美味的，编了一句话，叫“三花五罗十八子”，好懂易记。三花，是鳊花、鳌花、鲫花。五罗，是哲罗、法罗、雅罗、胡罗、铜罗。前两罗是大型鱼，后三罗是小型鱼。然后是十八子，这十八子并不逊于三花五罗，也是鱼之珍者。而且并不止十八这个数，十八只是形容其多而已。
黑龙江与乌苏里江里渔产丰富，据称有300多种鱼，名贵鱼有30种。其中以起源于一亿三千万年前，与恐龙在地球上共同生活，有水中“活化石”之称的鳇鱼最为珍贵。鳇鱼性情凶猛，能活50年以上，成年鱼的体重可达1000公斤。如果哪个渔民能够打到一百多斤的鳇鱼，一条就能卖十几万元钱。不过和尤大姐一起的渔民们说，现在根本见不到大鱼了，想要再捕到百多斤的鳇鱼，简直就和浪里淘金差不多，淘到了就能一下子赚十几万人民币回来。
由于黑瞎子岛周围水域盛产大马哈鱼、鲟鳇鱼等名贵江鱼，鲟鳇鱼籽（黑鱼籽）和马哈鱼籽（红鱼籽）经常是餐桌上的美味佳肴。每年开江和秋天大马哈鱼回游产子的时候，都是渔民们最忙碌的季节。
“江面上这时候最忙碌，但是也最危险。因为俄罗斯人的‘大灰狼’（当地渔民对俄罗斯巡逻快艇的称呼）会一直在江上巡逻，一旦发现有中国渔船过界，就会过来驱赶，轻则把渔网扯掉，重则抓到俄罗斯坐牢。”
原来，由于中俄的分界线是以乌苏里江的主航道中心为准，西边属于中国的，东边属于俄罗斯。“对面的俄罗斯人烟稀少，也没有多少渔船，相对安静，而我们这边又是渔船又是游船，鱼儿都不愿意过来，都藏在俄罗斯那边。所以经常有胆子大的渔民会偷偷驾船过去，捞一网再回来。”刚刚打渔归来的老渔民刘金龙对记者说。
“现在光靠打鱼是没有办法为生的，虽然有时候一网鱼能卖到上千块钱，但是这样的好光景并不长，鱼现在是越来越少了。”尤大姐说，这里的渔民曾以捕到大马哈鱼而骄傲，可现在连小鱼都不多。听说黑瞎子岛要搞旅游开发，村里很多人都打算跑游艇去。“我自己也正在攒钱，到镇上开一家赫哲鱼馆，到时候你们要来捧场吧。”尤大姐热情地说，而那两条鱼也被后面的游客以两百元的价格买了去。
在抚远县，一位姓李的出租车司机对记者说，“黑瞎子岛回归对抚远的影响，直接就体现在我的收入上。”在抚远县城之内任何地方打车都是五块钱。2008年之前，出租车一天能赚200元，最近这两年，每天能赚到500元，如果去黑瞎子岛一趟100元，来回150元，不讲价。这两年来这里搞工程、投资、旅游的人越来越多了，连房价都噌噌地涨。两年前，县中心的房价也就1000元不到，现在起码翻番，甚至还有三四千的天价房，门市房的租金更厉害，听说每平米能过万。“这在以前是不敢想象的，连好多老毛子都来这里投资房地产了。”
据资料显示，黑龙江与俄罗斯有3000多公里的接壤，对俄贸易占全国的五分之一，而黑瞎子岛作为“两国一岛”，在中国的边境地区是唯一的。按照国家的相关要求，黑龙江省正在加快黑瞎子岛的开发建设，并与俄方形成共识，逐渐将这里建设成为一个互免签证区，促进边贸发展。
黑瞎子岛的回归，打破了中国东极这片黑土地原有的宁静。喧嚣中的抚远，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大开发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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