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镕基亲遇飞机延误 民航晚点痼疾20年难除

今年10月，朱镕基同志将迎来83岁生日。在此之际，一份特别礼物——《朱镕基讲话实录》于9月8日出版发行。《朱镕基讲话实录》一经出版，立即在国内掀起了一股新的图书热。该书汇集了朱镕基的经济政策与民生思想，特别是书中首次披露的相关政策批示扣人心弦，至今仍具有借鉴与启示的意义。比如，这套书中关于民航“正点”、汽车工业补贴、外汇储备政策、分税制改革等政策与思路值得回味。
为此，《每日经济新闻》将推出系列报道，尝试把朱镕基的思想进行系统性的梳理，并结合当前的经济形势与宏观调控，作出全方位的讨论与解读。
“一个国家的民航水平很低，飞机老不正点，如果这个都抓不上去，这个国家是没前途的。”
1991年10月7日，朱镕基在全国民航服务工作会议上表示。说这番话时，朱镕基刚从上海赴北京任国务院副总理。
对于主抓的民航业，朱镕基说，“民航的一切作为，代表国家的形象、民族的精神。”其中，朱镕基特别强调航班“正点率”。
在这套《朱镕基讲话实录》的第一卷，收录了《“正点”是民航服务质量的中心》一稿。在这篇讲话中，朱镕基说：“不正点，其实也是没有安全感，这不是指飞机掉下来，而是不知道几点飞。”
朱镕基亲身遭遇晚点
“对于飞机正点的落实，从主观上找原因，不要从客观方面去原谅自己。”朱镕基说，内因是根据，外因是条件，外因要通过内因才能起作用。
“特别是我们的领导干部，要以具体事例分析问题存在的原因。”朱镕基在讲话中补充说。
讲话录中，还讲述了一次朱镕基的亲身经历。
1991年4月，朱镕基访问西欧，早晨到机场后才知道飞机不能起飞。原因是飞机的油管坏了，要换，要开票、办手续，要晚点到下午两点半起飞，但到两点半也没能准点起飞。
机长向朱镕基解释说，原因是装行李的临时工不懂配载业务，把行李摆得不平衡，他带头上机才把行李摆好。
以此次亲身经历为例，朱镕基向参加1991年全国民航服务工作会议的人员反问：摆行李，是否有制度？是否应该有个人去监督？怎么能让临时工随便放？有了制度如果没有严格执行，就要从内部找原因。
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在民航业的共同努力下，中国航班正点率一度提高到85%。然而，近几年来，中国民航的航班正点率呈逐年下降趋势。
据统计，2005年中国民航航班正点率为81.99%；从2006年到2009年，航班正点率没有超过83%。而国家民航局统计显示，去年中国民航航班正点率为75.5%。
中国消协的投诉分析显示，航空运输投诉呈逐年上升趋势。2010年，航空运输投诉量同比上升89.3%，居投诉增幅首位。其中，航班延误投诉最多。
对于正点率下滑的原因，国家民航局局长李家祥归结为“三大原因”：首先在于民航业发展太快，空域资源紧张；第二是由于航班量的增加，航空公司在运营管控上加大了工作量；第三，是去年极端天气增多。
民航局发布的 《2010年民航行业发展统计公报》表明，天气原因或流量控制在主要航空公司航班不正常原因统计中仅占19.5%和27.6%；航空公司自身原因造成的航班延误，在主要航空公司中的占比则为41.1%。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与航空业一位人士聊天，该人士表示，上述数据说明，即便有很多 “不可抗的因素”，事实上，只要航空公司肯努力，还是有很多事情可以有所作为。
“抓正点，你们叫‘正常率’，我用通俗的话讲是‘正点’。”朱镕基说，正点是民航提高服务水平的中心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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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民航第一着棋是“正点”
20年前，刚任国务院副总理的朱镕基，主抓民航工作的第一着棋就是“抓正点”。
1991年10月7日至8日，全国民航服务工作会议在北京召开，朱镕基主持会议。他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民航的工作很有成绩，发展很快，不论客运、货运，还是运输总量，1990年比1985年基本上翻了一番。但从现状看，民航的发展还落后于社会需求，今后会有一个很大的发展。”
事实上，此后不到20年间，中国民航运输总量从1990年世界排名第20位，上升到2008年的第二位。民航局资料显示，2000年我国境内民用航空机场共有143个，到2010年已达到175个。
其时，对于如何适应经济发展和改革开放的需求，民航业需要在哪些方面提高，朱镕基说，关键是解决两个方面的问题：一方面是基础设施、运输能力不能适应需要；另一方面，是内部经营管理水平和服务水平不高，这是主要矛盾。
关于第一方面，朱镕基强调国家的主导作用；而对于管理服务，朱镕基对与会的民航界人士说：“你们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代表，要用这种感情来改善你们的服务态度。”
朱镕基提出，民航部门要有紧迫感，“现在我最害怕的是，你们自我感觉十分良好，这样就不能进步。”
上世纪90年代中期，民航与铁路展开了一场正点率的大比拼。奇怪的是，据民航部门统计，飞机正点率高于铁路。这一现象，在全国引发了一场广泛的争论。
对此，朱镕基说，“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统计出来的，是否正确。我看不要沾沾自喜，要跟国际水平比。”
而在更高层面，朱镕基说：“我们搞改革开放，民航没有达到国际水平怎么行？”
对于我国民航业的管理水平国际化，朱镕基强调：“你们要采用国际标准。外国有些优秀企业的标准，还高于国际标准。你们服务质量确实有改善，有些航线确实不错，但是国内外旅客的投诉还是不少。”
朱镕基说，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比德国人、日本人的严格要求差得远。
航班正点率仍待提高
朱镕基提到，现在是信息社会，节奏都很快，人家不能老跟你 “泡”着。他向民航界人士说：“大家普遍认为，飞机应当是最正点、最容易正点的，但是现在大家都说最保险还是坐火车。”
“世界航班正点率平均水平在80%左右，正点是消费者的切身利益。”现任交通运输部副部长、民航局局长李家祥曾表示。
不过，上述数据与公众对于航班延误的感受仍有相当距离。一位业内人士表示，按国际惯例估算，目前航班正点率或低于80%。其中的原因涉及很多方面。
首都机场一名空管工作人员向《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坦承，在目前强调正点率、空域紧张、航班量不断加大的情况下，保证航空调度顺畅和安全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如今，高速发展的民航业所欠缺的不仅仅是飞行员，还有空域。”该人士透露。
目前，我国民航可以使用的天空只有20%，航班量和飞机架数却在逐年攀升，这使得很多机场的航班密度已经非常饱和。
一位分析人士告诉记者：“航班延误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国外航空公司的正常率也只有80%左右；民航利用的空域不够，使得延误问题日渐突出，航空公司与乘客也没能充分沟通，最终导致僵局和投诉不断上升。”
事实上，曾主抓民航工作的朱镕基亦认识到了这一点。朱镕基提到的一系列关于解决服务质量的措施中，“抓正点”被强调是民航服务质量的中心。
朱镕基说：“齐心协力抓好服务质量，特别是抓正点，正点是综合指标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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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调说：“没有整体上综合管理水平的提高，飞机就正不了点，抓正点服务，不是搞一个专门小组就能解决问题的，只有党政一二把手直接抓，才能见成效。这个牛鼻子，是中心环节，抓住正点死死不放，出了问题严格处理，想办法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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