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燕京大学北京校友会常务副会长郭务本 本报记者 李秀卿
燕京大学是中国教育史上的奇迹。有人说,司徒雷登创建了一个“东方哈佛”。
燕大的生命很短暂,但人们对它的思念却很长。在北京大学英杰交流中心旁边一个不足三十平方米的办公室里,几位耄耋老人在支撑着燕京大学北京校友会的运转,他们当中,最年轻的“同学”也有八十岁了。
毕业生们在老去、离开,燕大校友会的命运,也会像这越来越短的校友名单一样,逐渐淡出人们的记忆吗?《法治周末》记者专访了已经81岁、燕京大学北京校友会常务副会长郭务本教授。
返校节:校友一年比一年少了 《法治周末》:燕京大学北京校友会是怎样成立的?
郭务本:燕大北京校友会是1984年5月成立的。当时,北京市体委的马健行,他是1942年入学的,他和中国社科院前副院长李慎之的夫人提议,成立了这个校友会。按照政策,不能成立全国性的校友会,所以我们现在是燕京大学北京校友会,是地方性的。燕京大学在美国、香港、天津、上海、武汉、广州等地都有校友会,但是北京校友会的人比较集中,很多同学也在北京,实际上起了一个能联系全国包括台湾校友的作用,等于是一个全国性的校友会。
校友会公推会长雷洁琼,她是第七、八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前外交部部长黄华、名医吴阶平等人也都来参加。开始校友会由马健行负责,后来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原社长张定负责,他是副会长,实际上具体工作他也做。张定身体不好,北京大学图书馆前副馆长蒋彦振和我也来做。还有两位年岁比我们大的顾问,一是夏自强,他是原来的教育部高教司司长,另一个是北京体育大学前副校长轲犁。蒋彦振和我是常务副会长,组织了工作班子来做工作。没有什么领导被领导,没有官僚,有事一起商量。
《法治周末》:现在燕大在世界各地有多少校友会,还有多少位校友健在?
郭务本:很少了,都走不动了。在旧金山还活动着二十多个人,他们对校友通讯都很感兴趣。2011年9月这期校友通讯,一共发出了1900份,换言之,跟我们还有联系的同学,在国内和国外还有1900人,主要是在北京、美国、香港和台湾。
自从校友会成立之后,就把每年四月最后一个星期六定为燕京大学返校节,每年都办,最多来过一千多人,今年只有四百多人。返校节每年都在北大办,北大和西南联大校友会也都在这里。
同学们的年龄越来越大了,即使那四百多人里,来的也不都是校友了,最大的一个北京校友已经有104岁,身体还很好,孙子搀着她来参加活动。还有很多校友是亲属扶着或推着轮椅来的,他们从外地或国外赶过来。但说实在的,一年比一年少了。
《法治周末》:现在校友会有《燕大校友通讯》和《燕京学报》两个编辑部,运转情况怎样?
郭务本:哈佛-燕京学社如今还在哈佛大学存在,学报就是它资助的,每年给我们三万美元,出两期。《燕京学报》一些编委去世了,能来开会的也就是五六个人:丁磐石、夏自强、苏志中、经君健、程毅中。这是能走动的,就是我们几个人在编,没有学生助理。
《燕大校友通讯》则是校友会自己的钱办的。校友通讯编辑部就两个人,都是燕京的同学,一位八十多岁了,另一位也快八十岁了,他们是新华社的老编辑和原先新闻系的同学。哪怕剩一个人,通讯也要办。现在大家联系、消息交流就靠它了。最近有个同学给我打电话,说别的都不看,就看通讯,一遍一遍地看。都有个情结吧。
《法治周末》:现在燕大校友会还承担哪些工作?
郭务本:主要是燕京研究院,研究院一直在编《燕京学报》。一些海外同学希望能够把燕京好的传统留下来,所以办起了这个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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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的燕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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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gdaotonga2011-09-20 22:56:46 发表
研究院重点帮助北京联合大学应用文理学院的两个系:经济系和外语系。现在学校里这两个系最强,入学考分也最高。专家是从国外来的,自愿无偿讲课,管吃管住就可以。
为了成立燕京研究院,校友们还联系了很多经费,包括美国继续教育经费。
我们都老了,终究要走的 《法治周末》:虽然燕京大学在历史上只存在了30多年,但许多学者认为,燕大的学生具有强大的凝聚力和向心力,这一点远非其他学校能比。您认为其中原因是什么?
郭务本:这个……真说不清楚。换句话说,燕大办的成功的地方就在这里。
燕京大学是个自由的大学。虽然是个基督教大学,但是学校不强迫信教,我读书期间,甚至根本就没有宗教的感觉。我读书的时候校长是陆志韦,但第一任校长司徒雷登的精神始终影响着学校,他也是个尽心尽力的校长。
当初我一个人无亲无故从广州跑到燕京大学来,刚到的时候,学长学姐非常关心我,教我说普通话。1949年国庆之后正式开学,11月我就入团了,后来加入了学生会,夏自强当会长,我就在宣传部。
北大清华同学都问,为什么你们燕京的同学只剩那么几个老头老太太,还总能聚到一起呢?北大返校节都没我们人多。北大校友会办公室就紧挨着燕大校友会,他们都对这种感情很羡慕。
《法治周末》:校友们年纪都大了,燕大校友会的工作人员也进入了耄耋之年,校友会今后如何继续办下去呢?
郭务本:校友会在收缩,没力量做。北京体育大学的轲犁在做,但他身体也不好。后来我们找了张定的女儿,她也60多岁了,我们这代不行了,就找第二代,还找了侯仁之的女儿等参与我们的活动。
就燕京研究院而言,其实按照国内的要求根本不能办,没有固定的校址,没有固定的活动场所,没有教师队伍,哪有呢?挺心酸的。现在,燕京研究院等于没有了,但是还用它的名义做一些事情,还有一些科研工作。
联谊工作还在继续,海内外的联系没有中断,例如司徒雷登的骨灰从美国回来,这个过程我们一直参与。从1986年中央同意骨灰回来,到后来不能回来,一直到后来2008年骨灰安放在杭州,我们都在参与,我也去了。
《法治周末》:我在北京大学随机采访了几位同学和游客,他们对燕京大学知之甚少。校友会会怎样做,以留住燕大的精神?
郭务本:校史工作做了很多。但我们都老了,终究要走的。于是找些年轻些的,60岁以上的,来做这些校史资料工作。
我们已经编过了校史,还有一些珍贵的材料在一些老师手上,例如侯仁之,已经100多岁了,他们夫妇两人都在北大医院住院了,他们手上的资料很齐,这些资料本身就是文物。很多老同学的家里都有很多资料,应该收集起来。老人还在的话,就有一些活的资料,过去收集资料都是文字的,现在用影像的方式永久地保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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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成立燕京研究院,校友们还联系了很多经费,包括美国继续教育经费。
我们都老了,终究要走的 《法治周末》:虽然燕京大学在历史上只存在了30多年,但许多学者认为,燕大的学生具有强大的凝聚力和向心力,这一点远非其他学校能比。您认为其中原因是什么?
郭务本:这个……真说不清楚。换句话说,燕大办的成功的地方就在这里。
燕京大学是个自由的大学。虽然是个基督教大学,但是学校不强迫信教,我读书期间,甚至根本就没有宗教的感觉。我读书的时候校长是陆志韦,但第一任校长司徒雷登的精神始终影响着学校,他也是个尽心尽力的校长。
当初我一个人无亲无故从广州跑到燕京大学来,刚到的时候,学长学姐非常关心我,教我说普通话。1949年国庆之后正式开学,11月我就入团了,后来加入了学生会,夏自强当会长,我就在宣传部。
北大清华同学都问,为什么你们燕京的同学只剩那么几个老头老太太,还总能聚到一起呢?北大返校节都没我们人多。北大校友会办公室就紧挨着燕大校友会,他们都对这种感情很羡慕。
《法治周末》:校友们年纪都大了,燕大校友会的工作人员也进入了耄耋之年,校友会今后如何继续办下去呢?
郭务本:校友会在收缩,没力量做。北京体育大学的轲犁在做,但他身体也不好。后来我们找了张定的女儿,她也60多岁了,我们这代不行了,就找第二代,还找了侯仁之的女儿等参与我们的活动。
就燕京研究院而言,其实按照国内的要求根本不能办,没有固定的校址,没有固定的活动场所,没有教师队伍,哪有呢?挺心酸的。现在,燕京研究院等于没有了,但是还用它的名义做一些事情,还有一些科研工作。
联谊工作还在继续,海内外的联系没有中断,例如司徒雷登的骨灰从美国回来,这个过程我们一直参与。从1986年中央同意骨灰回来,到后来不能回来,一直到后来2008年骨灰安放在杭州,我们都在参与,我也去了。
《法治周末》:我在北京大学随机采访了几位同学和游客,他们对燕京大学知之甚少。校友会会怎样做,以留住燕大的精神?
郭务本:校史工作做了很多。但我们都老了,终究要走的。于是找些年轻些的,60岁以上的,来做这些校史资料工作。
我们已经编过了校史,还有一些珍贵的材料在一些老师手上,例如侯仁之,已经100多岁了,他们夫妇两人都在北大医院住院了,他们手上的资料很齐,这些资料本身就是文物。很多老同学的家里都有很多资料,应该收集起来。老人还在的话,就有一些活的资料,过去收集资料都是文字的,现在用影像的方式永久地保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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