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盖茨：盖茨基金会将在我和妻子死后终结

比尔·盖茨、达斯汀·莫斯科维茨和维多利亚·巴雷特在盖茨位于西雅图西部的办公室里会面。
如果把美国首富、举世闻名的微软创始人比尔·盖茨，与美国最年轻的亿万富豪、但名声不显的Facebook共同创始人达斯汀·莫斯科维茨（Dustin Moskovitz）作个比较，你很快就能发现他们的相似之处。
两人都曾就读于哈佛大学，后又都从学校辍学，自己创办技术公司。他们都年纪轻轻就获得了巨大成功。他们都用很多时间来思考如何捐献其财富。
这已是我们第二年举办福布斯400富豪峰会（去年是沃伦·巴菲特和Jay-Z）。27岁的莫斯科维茨希望聆听现今最伟大慈善家的教诲。最近，他与女朋友卡瑞（Cari）一起创建了名为Good Ventures的基金会，并且加入了巴比捐赠誓言。该誓言由盖茨和巴菲特共同提出，旨在让亿万富豪们将其至少半数财富捐献给慈善事业。目前有70人响应。
三年前，莫斯科维茨离开Facebook，创办了商业软件公司Asana。听他的意思，其刚到手不久的财富似乎成了负担。在和盖茨一起就坐之前，他对我们说：“以前我非常渴望金钱。我曾向父母要钱。我现在还是渴望财富，但原因却完全不同了。”
他搭乘维珍美国航空公司的飞机从旧金山来到西雅图，在盖茨的办公室里与我们会面。盖茨共有三处办公室，而这个令人倍感舒适的现代化办公室就坐落于西雅图西部的一处湖畔。盖茨和莫斯科维茨都没有穿西服。我们一边喝着健怡可乐，一边交谈。盖茨很快就扮演起了长辈的角色，而莫斯科维茨则显得有些紧张，时不时地拉扯牛仔裤角，但对于盖茨的某些推测，他也敢于提出质疑。他就像是个完美的学生。
此前两人曾见过一次面。因此在我开始采访之前，他们闲聊了半个小时。“我们刚才已经在服务器Java脚本方面进行了一次伟大的交谈。”盖茨有几分开玩笑地说。
以下为福布斯与盖茨对话内容。
福布斯：比尔，在你辞去微软的日常工作后，你本可以继续在私营行业里大展拳脚，或许能成为极其出色的天使投资人。但慈善吸引了你。这是为什么？
比尔·盖茨：嗯，2006年我宣布退休时，我已经在开展盖茨基金会的一些工作了。我对疫苗研发、农作物种子改良等科学问题，以及教育状况为何难以改善等社会问题都很感兴趣。我发现这些领域缺少资金支持。没人资助疟疾疫苗和肺结核疫苗。所有这些东西都非常令我着迷，因此我决定，全职从事于基金会的工作。我总是在想，我的钱应该用在什么地方。我高兴地发现，答案其实很明显，那就是捐出去。
福布斯：比尔，你和梅琳达如何处理你们在慈善捐赠方面的伙伴关系？
盖茨：我想，除了照顾孩子之外，再找些既有挑战、又有深度的事情去做是非常有趣的。我们有时一起旅行，有时独自出行，回来后向对方说说途中见闻。我觉得这样很好。
福布斯：慈善肯定侵入了你的家庭生活。
盖茨：这挺好的。我们曾把孩子们带到非洲，让他们看看那里发生的一些事情。孩子们问我们，为什么要把钱捐出去，而不是留给他们。
福布斯：真的吗？你的孩子真这么说？
盖茨：是的。他们问我们，这是为什么，他们应该如何思考这个问题。
福布斯：你们怎么回答他们？
回复该发言

盖茨：我们绷着脸说，你们非常幸运，因为这些钱可能会毁了你们。假如有人给了我很多钱，我就不会这么努力工作、干劲十足了。这时，人们对待你的方式，以及你思考风险和其他事情的方式，就会大为不同。拥有巨额财富但仍然努力奋斗，这非常难做到。有些人或许能做到，但我肯定不行，所以我不想用他们来做这个实验。
福布斯：比尔，你参与慈善事业是受到了母亲的影响，对吗？
盖茨：父母都对我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母亲对我的影响更大些，因为父亲是从事法律工作的，但他们两人都非常积极地向美国联合慈善总会捐款。
福布斯：比尔，对此你有什么看法？以固定速度捐出大笔金钱会遇到什么挑战？
盖茨：我在45岁时向盖茨基金会提供了很多的捐款。在此之前，我开展了美国图书馆项目和生殖健康项目等慈善事业，这些也是我学习过程的一部分。
实际上，某个生殖健康团队使我产生了这样一个想法：如果改善人们的健康状况，降低婴儿死亡率，那么他们会选择建立规模更小的家庭。这是一个关键突破。
此后我开始进行大笔捐款。如今，我们必须加大捐赠力度。这很难。我们曾在2000年至2005年期间增加了捐款。后来，巴菲特开启了又一段增加捐款的时期，其捐赠宣言几乎使盖茨基金会的捐款翻倍。
福布斯：沃伦的捐款有时间期限。
盖茨：是的。在巴菲特的遗产清点完成后10年之内，其捐款就必须全部用于慈善事业。现在他已经81岁了。他看上去会一直活下去，因此这是个没有实际意义的条款。
福布斯：关于何时结束盖茨基金会的问题，你有什么想法？
盖茨：以前我曾以为，我们希望盖茨基金会能够永存。我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但巴菲特改变了我的想法。现在梅琳达和我打算在我们死后10年或15年之内结束盖茨基金会。当你选择捐助项目时，你会想：“哇，这真是个了不起的项目。我希望永远资助它。”但如果在我的有生之年，我们无法在很大程度上消灭疟疾、结核病和艾滋病等导致大量死亡的传染性疾病，那么我会非常失望。
福布斯：比尔，你曾想过你的钱能为你带来多大成功吗？你愿意拿出多少钱来做尝试，即使有可能失败？
盖茨：即使是在资本主义驱动的公司里，获得高回报的可能性也不是非常大。我们都知道Facebook和Google，这两家公司创造了很高的回报，但在它们前后几个月内成立的许多其他公司将永远籍籍无名。

不错。项目不可能百分之百成功。关键在于应该选择那些如果成功将产生巨大影响力的项目。研发疫苗就是如此。能够促使人们反思如何通过互联网开展教育的东西也是如此。无惧恶劣天气的新型种子同样如此。但令人不解的是，这些领域往往投资不足。
福布斯：现在你也已经学会同政府合作。
盖茨：起初我们认为，我们应该做好自己的项目，不要试图去影响政府的资金用途。但最后，我们学会了说：“哇，应该拿出更多的援助资金来购买疫苗。”于是我们创建了全球疫苗联盟（Global Alliance for Vaccines）。应该拿出更多的资金用于购买艾滋病药物。于是我们成立了一个基金，专门为艾滋病治疗筹钱。其实，创建新的社会公共机构主要是政府和非政府组织的事，在我还年轻的时候，如果你问我是否会做这样的事，我的回答是不会。
福布斯：这种事情很麻烦，对吧？
盖茨：是的。政治智慧没有摩尔定律。随着时间的流逝，麻烦总是存在。
福布斯：比尔，慈善事业的情感面是否曾令你感到惊讶？你是个善于分析的人，当你在非洲农村地区看到垂死的婴儿时，你有什么感受？
回复该发言

盖茨：哦，情感面非常重要，而我不善于表达情感。这就是旅行为什么对我很重要的原因。如果不去特许学校，不去非洲，就无法更深入地知道这个东西为什么重要，以及应该如何去做。
福布斯：我能想象得到，你最初旅行时肯定碰到了一些令人不安的事情，使你觉得问题似乎突然变得更加严峻了。
盖茨：正是如此。慈善并不有趣，因为你总是在说：“噢，天啊，这实在太糟糕了。”你必须采取措施，使之得以改善。幸运的是，在疫苗或特许学校方面，已经出现了改善的迹象。
福布斯：盖茨基金会没有参与、但你又感兴趣的领域有哪些？年轻慈善家应该进入哪些领域呢？
盖茨：人们已经尝试了很多想法，尽管其中很多都以彻底失败而告终，但这就是慈善事业的魅力所在。在私营部门也是如此。我没有打电话给IBM说：“嘿，我创建了一家新的技术公司，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我想做他们不知道如何去做的事情。我认为，像阻止恐怖袭击这样的事情非常了不起，如果有人告诉我应该如何进行调查，并采取哪些措施可以大幅降低核或生化恐怖袭击的可能性，那么我会仔细加以考虑。
福布斯：比尔，你希望其他的年轻亿万富豪也响应巴比誓言吗？
盖茨：当我向马克·扎克伯格说起这个誓言的时候，他问我是否有其他年轻人响应。我说是的，有个35岁的年轻人。但他又问我是否有其他年轻人响应。

盖茨：是的。创造财富的人和继承财富的人对捐赠誓言的反应有很大不同。从总体上看，响应捐赠誓言的继承财富之人明显少于福布斯美国400富豪榜上的财富创造人。
福布斯：在慈善事业方面，你得到的最佳建议是什么？能分享一下吗？
盖茨：每个人都只能走自己的路。如果你没有看到慈善的影响力，那么你可能觉得做慈善很有趣，你会不断地寻找捐赠目标，然后又随意地退出。人们常说，现在慈善事业的状况好于从前。或许是更好了一点。有些非常杰出的人为我们树立了榜样。你知道吗？假如洛克菲勒、卡内基和福特没有做他们所做的那些事，我们就不太可能想到，基金会还可以拥有如此大胆的目标。
以下为福布斯与达斯汀·莫斯科维茨对话
福布斯：达斯汀，请容许我这么说，你真的非常年轻。你为什么决定捐献你的财富？
达斯汀·莫斯科维茨：起初，当我对别人说我打算做慈善时，许多人都讥笑我。往好了说，有些人对此显得不咸不淡，往坏了说，有些人则是向我泼泠水。我的反应是：“嘿，这里有很好的机会。”慈善事业存在很严重的资金浪费，如果能用好这些钱，那么成效会大得多。我不会向技术行业投入30亿美元资金，因为这改变不了什么。但在基础设施和教育方面，我可以带来真正的改变。我可以永久地改善其他人的生活。如果我能改善孩子们的教育状况，那么我就能提高他们在以后几十年里的薪水。
福布斯：你和女朋友卡瑞·屯纳（Cari Tuna）一起在做慈善方面的事情。
莫斯科维茨：有许多事情都摆在我的面前，但我无法真正给予它们应有的关注，因此我会和卡瑞商量。由于我们的关系变得更加稳固了，所以我们认为，她可以承担这个角色，而且她也非常感兴趣，但还没有真正想过要将之作为职业道路。
福布斯：达斯汀，你的成功以及你对回馈社会的渴望受到了父母的多大影响？
莫斯科维茨：当然有些影响，但我不认为像比尔受到的那么大。对我来说，关键是财富来得太快，使我开始思考：“我应该用这些钱来做什么？”很快我便得出了答案：为世界代管这笔财富。
福布斯：你不觉得这些钱是你的吗？
莫斯科维茨：我觉得这是看待财富的正确方法。你知道，我得到这笔财富并不太久，或许10年后我会有不同的想法。
回复该发言

莫斯科维茨：（非常认真地说）对大多数人而言，财富积累得很慢，每次他们都会说：“现在我的财富稍微多了些，因此可以提高一下生活水平了。”
而我则从穷光蛋直接变成了亿万富豪。我需要确定我的生活水平，然后弄清楚应该如何处理剩下的钱。但结果却发现，剩下的钱实在太多。
福布斯：照我看，你选择的是相当普通的生活水平。
莫斯科维茨：是的。我住在旧金山的一套公寓里，并非高档住宅。我骑自行车上班。但即使我大幅提高生活水平，也会剩下很多的钱。
福布斯：关于捐赠财富的事，你有什么安排吗？
莫斯科维茨：我的人生计划和遗嘱与比尔的有些相似。我不打算留许多钱给下一代。我的想法是成立一个基金会，然后通过这个基金会，在我逝世时或者之后不久把钱都用掉。金额取决于我那时的净资产，但这笔钱应该相当可观。
福布斯：你现在并没有捐很多。
莫斯科维茨：如果你说的是每年捐款增加到数亿美元，那么必须事先做好安排才行。我们预计至少需要10年时间来学习。如果在这段时间之前我们找到了真正值得捐助的项目，那么我们也会提前增加捐款，但对于我们将多快完成学习的问题，还是保守点好。
福布斯：达斯汀，之前我们曾谈过你对于衡量慈善捐助有效性的兴趣。
莫斯科维茨：在慈善领域，许多人都有自满情结。名人们的基金会只是想着做好事，但仅止于此，他们不管是否取得了成效。这既浪费了钱，又没有多大效果，而且还挤掉了更好的项目。所以，我们希望找到那些能够告诉我们特定问题最佳解决方法的慈善机构，但结果却是这样的机构并不真正存在。Givewell.org从事于慈善团队评级工作，卡瑞刚刚加入了其董事会。
福布斯：达斯汀，你曾对我说你不太愿意接触政治。你在寻找更加纯洁的东西。
莫斯科维茨：的确如此。要是我能回到当初的那一刻逗留一秒钟就好了，就是承担风险的那一刻。许多人都曾建议我应该小心谨慎，选择两三个项目就好，因为这些都是大投资，必须确保成功。但这其实并不对。我们应该致力于许多大项目，只要有两三个成功，这就非常好了。但财富远不及我们的慈善人士承担不起这种风险。
关于政府，不错，我确实不太愿意跟他们打交道，主要是由于我认为自己就像是10年前的比尔。我了解的东西还不够多，无法向政府提出充分的理由，但我绝对同意政府是世界上最大的实体，如果能让他们更加有效地行使权力，那么他们所带来的影响将远远超过我们开展的任何计划。
福布斯：达斯汀，你的机会来了：终结恐怖主义。
莫斯科维茨：嗯，是啊。听起来你像是在说，只要你觉得可行就去做。
福布斯：比尔所做的事对你有何启发？
莫斯科维茨：你知道吗？我认为很大程度上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大胆”这个词有负面含义，应该是
福布斯：勇敢？
莫斯科维茨：是的。所谓的勇敢，就是有胆量去做像消灭疟疾或小儿麻痹症这样的大事。一个私有实体敢于带这个头，实在令人鼓舞。所谓的勇敢，还意味着不遗余力地树立好榜样，并且与其他那些可能也拥有这种影响力的人交谈，让他们也加入进来。
莫斯科维茨：除了年轻与年老的对比之外，还有创造财富之人与继承财富之人的对比。我认为，创造财富的人和继承财富的人在人生观上存在一个根本的不同之处：后者觉得他们必须延续家族传统，保持名声不坠，以及其他诸如此类的事情。
福布斯：真的吗？你的孩子真这么说？
盖茨：是的。他们问我们，这是为什么，他们应该如何思考这个问题。
福布斯：你们怎么回答他们？
回复该发言

盖茨：我们绷着脸说，你们非常幸运，因为这些钱可能会毁了你们。假如有人给了我很多钱，我就不会这么努力工作、干劲十足了。这时，人们对待你的方式，以及你思考风险和其他事情的方式，就会大为不同。拥有巨额财富但仍然努力奋斗，这非常难做到。有些人或许能做到，但我肯定不行，所以我不想用他们来做这个实验。
福布斯：比尔，你参与慈善事业是受到了母亲的影响，对吗？
盖茨：父母都对我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母亲对我的影响更大些，因为父亲是从事法律工作的，但他们两人都非常积极地向美国联合慈善总会捐款。
福布斯：达斯汀，你的成功以及你对回馈社会的渴望受到了父母的多大影响？
莫斯科维茨：当然有些影响，但我不认为像比尔受到的那么大。对我来说，关键是财富来得太快，使我开始思考：“我应该用这些钱来做什么？”很快我便得出了答案：为世界代管这笔财富。
福布斯：你不觉得这些钱是你的吗？
莫斯科维茨：我觉得这是看待财富的正确方法。你知道，我得到这笔财富并不太久，或许10年后我会有不同的想法。
盖茨：到时他会在他的游艇上和你见面。（比尔咧开嘴大笑起来）
莫斯科维茨：（非常认真地说）对大多数人而言，财富积累得很慢，每次他们都会说：“现在我的财富稍微多了些，因此可以提高一下生活水平了。”
而我则从穷光蛋直接变成了亿万富豪。我需要确定我的生活水平，然后弄清楚应该如何处理剩下的钱。但结果却发现，剩下的钱实在太多。
福布斯：照我看，你选择的是相当普通的生活水平。
莫斯科维茨：是的。我住在旧金山的一套公寓里，并非高档住宅。我骑自行车上班。但即使我大幅提高生活水平，也会剩下很多的钱。
福布斯：关于捐赠财富的事，你有什么安排吗？
莫斯科维茨：我的人生计划和遗嘱与比尔的有些相似。我不打算留许多钱给下一代。我的想法是成立一个基金会，然后通过这个基金会，在我逝世时或者之后不久把钱都用掉。金额取决于我那时的净资产，但这笔钱应该相当可观。
福布斯：你现在并没有捐很多。
莫斯科维茨：如果你说的是每年捐款增加到数亿美元，那么必须事先做好安排才行。我们预计至少需要10年时间来学习。如果在这段时间之前我们找到了真正值得捐助的项目，那么我们也会提前增加捐款，但对于我们将多快完成学习的问题，还是保守点好。
福布斯：比尔，对此你有什么看法？以固定速度捐出大笔金钱会遇到什么挑战？
盖茨：我在45岁时向盖茨基金会提供了很多的捐款。在此之前，我开展了美国图书馆项目和生殖健康项目等慈善事业，这些也是我学习过程的一部分。
实际上，某个生殖健康团队使我产生了这样一个想法：如果改善人们的健康状况，降低婴儿死亡率，那么他们会选择建立规模更小的家庭。这是一个关键突破。
此后我开始进行大笔捐款。如今，我们必须加大捐赠力度。这很难。我们曾在2000年至2005年期间增加了捐款。后来，巴菲特开启了又一段增加捐款的时期，其捐赠宣言几乎使盖茨基金会的捐款翻倍。
福布斯：沃伦的捐款有时间期限。
盖茨：是的。在巴菲特的遗产清点完成后10年之内，其捐款就必须全部用于慈善事业。现在他已经81岁了。他看上去会一直活下去，因此这是个没有实际意义的条款。
福布斯：关于何时结束盖茨基金会的问题，你有什么想法？
盖茨：以前我曾以为，我们希望盖茨基金会能够永存。我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但巴菲特改变了我的想法。现在梅琳达和我打算在我们死后10年或15年之内结束盖茨基金会。当你选择捐助项目时，你会想：“哇，这真是个了不起的项目。我希望永远资助它。
回复该发言

”但如果在我的有生之年，我们无法在很大程度上消灭疟疾、结核病和艾滋病等导致大量死亡的传染性疾病，那么我会非常失望。
福布斯：达斯汀，之前我们曾谈过你对于衡量慈善捐助有效性的兴趣。
莫斯科维茨：在慈善领域，许多人都有自满情结。名人们的基金会只是想着做好事，但仅止于此，他们不管是否取得了成效。这既浪费了钱，又没有多大效果，而且还挤掉了更好的项目。所以，我们希望找到那些能够告诉我们特定问题最佳解决方法的慈善机构，但结果却是这样的机构并不真正存在。Givewell.org从事于慈善团队评级工作，卡瑞刚刚加入了其董事会。
福布斯：比尔，你曾想过你的钱能为你带来多大成功吗？你愿意拿出多少钱来做尝试，即使有可能失败？
盖茨：即使是在资本主义驱动的公司里，获得高回报的可能性也不是非常大。我们都知道Facebook和Google，这两家公司创造了很高的回报，但在它们前后几个月内成立的许多其他公司将永远籍籍无名。
莫斯科维茨：即便是那些成功企业也有很大可能以失败告终。
盖茨：不错。项目不可能百分之百成功。关键在于应该选择那些如果成功将产生巨大影响力的项目。研发疫苗就是如此。能够促使人们反思如何通过互联网开展教育的东西也是如此。无惧恶劣天气的新型种子同样如此。但令人不解的是，这些领域往往投资不足。
福布斯：现在你也已经学会同政府合作。
盖茨：起初我们认为，我们应该做好自己的项目，不要试图去影响政府的资金用途。但最后，我们学会了说：“哇，应该拿出更多的援助资金来购买疫苗。”于是我们创建了全球疫苗联盟（Global Alliance for Vaccines）。应该拿出更多的资金用于购买艾滋病药物。于是我们成立了一个基金，专门为艾滋病治疗筹钱。其实，创建新的社会公共机构主要是政府和非政府组织的事，在我还年轻的时候，如果你问我是否会做这样的事，我的回答是不会。
福布斯：这种事情很麻烦，对吧？
盖茨：是的。政治智慧没有摩尔定律。随着时间的流逝，麻烦总是存在。
福布斯：达斯汀，你曾对我说你不太愿意接触政治。你在寻找更加纯洁的东西。
莫斯科维茨：的确如此。要是我能回到当初的那一刻逗留一秒钟就好了，就是承担风险的那一刻。许多人都曾建议我应该小心谨慎，选择两三个项目就好，因为这些都是大投资，必须确保成功。但这其实并不对。我们应该致力于许多大项目，只要有两三个成功，这就非常好了。但财富远不及我们的慈善人士承担不起这种风险。
关于政府，不错，我确实不太愿意跟他们打交道，主要是由于我认为自己就像是10年前的比尔。我了解的东西还不够多，无法向政府提出充分的理由，但我绝对同意政府是世界上最大的实体，如果能让他们更加有效地行使权力，那么他们所带来的影响将远远超过我们开展的任何计划。
福布斯：比尔，慈善事业的情感面是否曾令你感到惊讶？你是个善于分析的人，当你在非洲农村地区看到垂死的婴儿时，你有什么感受？
盖茨：哦，情感面非常重要，而我不善于表达情感。这就是旅行为什么对我很重要的原因。如果不去特许学校，不去非洲，就无法更深入地知道这个东西为什么重要，以及应该如何去做。
福布斯：我能想象得到，你最初旅行时肯定碰到了一些令人不安的事情，使你觉得问题似乎突然变得更加严峻了。
盖茨：正是如此。慈善并不有趣，因为你总是在说：“噢，天啊，这实在太糟糕了。”你必须采取措施，使之得以改善。幸运的是，在疫苗或特许学校方面，已经出现了改善的迹象。
福布斯：盖茨基金会没有参与、但你又感兴趣的领域有哪些？年轻慈善家应该进入哪些领域呢？
回复该发言

盖茨：人们已经尝试了很多想法，尽管其中很多都以彻底失败而告终，但这就是慈善事业的魅力所在。在私营部门也是如此。我没有打电话给IBM说：“嘿，我创建了一家新的技术公司，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我想做他们不知道如何去做的事情。我认为，像阻止恐怖袭击这样的事情非常了不起，如果有人告诉我应该如何进行调查，并采取哪些措施可以大幅降低核或生化恐怖袭击的可能性，那么我会仔细加以考虑。
福布斯：达斯汀，你的机会来了：终结恐怖主义。
莫斯科维茨：嗯，是啊。听起来你像是在说，只要你觉得可行就去做。
福布斯：比尔所做的事对你有何启发？
莫斯科维茨：你知道吗？我认为很大程度上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大胆”这个词有负面含义，应该是
福布斯：勇敢？
莫斯科维茨：是的。所谓的勇敢，就是有胆量去做像消灭疟疾或小儿麻痹症这样的大事。一个私有实体敢于带这个头，实在令人鼓舞。所谓的勇敢，还意味着不遗余力地树立好榜样，并且与其他那些可能也拥有这种影响力的人交谈，让他们也加入进来。
福布斯：比尔，你希望其他的年轻亿万富豪也响应巴比誓言吗？
盖茨：当我向马克·扎克伯格说起这个誓言的时候，他问我是否有其他年轻人响应。我说是的，有个35岁的年轻人。但他又问我是否有其他年轻人响应。
莫斯科维茨：除了年轻与年老的对比之外，还有创造财富之人与继承财富之人的对比。我认为，创造财富的人和继承财富的人在人生观上存在一个根本的不同之处：后者觉得他们必须延续家族传统，保持名声不坠，以及其他诸如此类的事情。
盖茨：是的。创造财富的人和继承财富的人对捐赠誓言的反应有很大不同。从总体上看，响应捐赠誓言的继承财富之人明显少于福布斯美国400富豪榜上的财富创造人。
福布斯：在慈善事业方面，你得到的最佳建议是什么？能分享一下吗？
盖茨：每个人都只能走自己的路。如果你没有看到慈善的影响力，那么你可能觉得做慈善很有趣，你会不断地寻找捐赠目标，然后又随意地退出。人们常说，现在慈善事业的状况好于从前。或许是更好了一点。有些非常杰出的人为我们树立了榜样。你知道吗？假如洛克菲勒、卡内基和福特没有做他们所做的那些事，我们就不太可能想到，基金会还可以拥有如此大胆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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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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