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的法布雷加斯坐在诺坎普的场边津津有味的观战,巴萨球迷在为梅西能进几个下起了赌注,这边厢,枪手球迷却只是盼着主队早一些逃离积分榜下半区。结果梅西如往常一样进了两个,巴萨也如往常一样轻取对手,而范佩西同样进了两个,阿森纳则如往常一样险些错失3分。巴萨球迷如往常一样满意的睡去,枪手球迷却反复在脑海里回放着那道绝杀的弧线(抑或是那记美妙的吊射),仿佛那轨迹就要如流星般划过,再也不会重来。
如果上述猜想出现了严重偏差,还望各位见谅,然而可以肯定的是,并非所有人都稀罕那大胜如拾草芥的满足感,酸葡萄心理也好,嫉妒心作祟也罢,越失望越倔强的人总是不缺的。当一胜难求变成尴尬的现实,当心理底线一再被击破后,一部分人选择了回避和放弃,一部分人则选择了释然和静观其变。就好比人们在困苦时最容易感恩,范佩西在危难中的两粒进球,相信会被许多人长时间的铭记,久旱逢甘霖的滋味不过如此。这是范佩西正式升任队长后最高光的一次挺身而出,当如此具有艺术气质的球员用一己之力“铁血”了一把,人们在兴奋之余却不禁脊背发凉:如果有一天连他也不在了呢?
这恐怕算不上杞人忧天,尤其在这个瞬息万变的时代。当然我们丝毫不必怀疑荷兰人的忠诚,借用他本人的话:“如果说还有一位球员效忠于阿森纳,那就是我!”熟悉枪手的朋友应该知道,范佩西所言非虚,然而唯恐天下不乱的各路媒体不会轻易放过他,以曼城为首的大鳄们更加会虎视眈眈,甚至可以说,范佩西这孤胆英雄扮的越彻底,他的前景就越扑朔迷离。忠臣如吉格斯萨内蒂,若没有荣誉上的不断刺激,恐怕难有今日之传奇成就,巴蒂当年尚且为了冠军梦挥别紫百合,范佩西若走,想必也是伴着声声祝福含泪而去。
这与今年夏天出走的二位是截然不同的情形,如果说法布雷加斯的离队多少带来了一些战略价值的话,那便是彻底确立了范佩西独一无二的旗帜地位,阿森纳元老级的精神领袖往后只此一人。进入2011年以来,法布雷加斯大概心中去意已决,场上表现乏善可陈,与之相对的,范佩西却在新年不期然迎来了职业生涯最大的一次爆发,对于过往伤病频繁表现难以服众的范佩西来说,2011年是真正意义上的救赎之年。这原本是喜事一桩,如今想来却透着难以言说的悲剧味道,范佩西个人之神勇与枪手集体之沉沦形成了巨大的矛盾张力。不厚道的说,如果范佩西大伤半年能为球队换来一座奖杯,他乐意吗?
这假设未免太残酷,毕竟范佩西是无辜的,他只不过是那个最刺眼的受害者。荣誉簿里空空如也的范佩西,似乎从来没有被公认为是世界级射手,人们记忆中的,是那个摆动双臂极具特色,拉球盘带永远那么写意,然后一脚击中门框的范佩西,一如本场比赛那次堪比冰王子的优雅表演。自出道以来便被认为是“冰王子传人”的范佩西,艺术成就上自然较前辈逊色,然而从悲剧气质上说,却不是“恐飞症”可比,甚至放眼世界足坛,能够将“艺术”与“悲剧”完美集于一身者,还有谁比范佩西更加典型?
然而这也是阿森纳必须不惜代价留下他的原因,如果说所谓“悲剧”没准能有时来运转的一天,那么“艺术”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贵族血脉。相信许多迷恋上枪手的朋友,当年都被那翩翩起舞中的犀利进攻所折服,亨利、博格坎普和皮雷的传承,到范佩西这里尚能依稀看出些味道。并不是每一位顶级球员都给人艺术感的享受,枪手若失去范佩西,其后果绝不仅仅是失去一名优秀的射手,一位称职的队长,更是失去了最后的象征,最后的信仰。或许詹金森们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但那更像是励志故事,天赋这种东西,强求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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