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美妙的夜晚(16):97年乔丹抱病轰38分灭爵士

麦克阿瑟说，只有不怕死的人才配好好活着。【往期回顾】
海明威说，如果你足够勇敢，那么你可以喝退死神——尽管这老小子最后并没有做到。他将自己最喜欢的猎枪插入喉管并叩下扳机，不过作为诺贝尔文学奖的他，总是可以自圆其说的，“以前我有勇气活着，现在也有勇气去死。”
自二战以来，这是美国人最津津乐道的两位硬汉。但在1997年6月11日这个夜晚过后，迈克尔—乔丹的名字加入到了这个行列。
是的，我们已经厌倦了乔丹的夺冠，但1997年总决赛的第5场还是有着卓然不群的意义——如果说他的前四次夺冠更多的是在炫技，那么这一次，迈克尔则展示了钢铁般的精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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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乔丹的6次夺冠之旅中，他毫不讳言1997年是最艰难的。
甚至无法用艰难来形容。“我差点为此送了性命。”乔丹在自传中坦白。
但乔丹并没有死去，恰如麦克阿瑟所言，上帝奖赏了这个酷爱赌博和冒险的家伙：第5次总冠军，第5座FMVP奖杯。
……
1997年6月的盐湖城，“几乎是在燃烧”。
这座全美最保守却拥有最狂热球迷的城市，为爵士队的首次总决赛陷入癫狂。
看起来，1997年应该是属于他们的：斯托克顿在西区决赛绝杀火箭；马龙从乔丹手中夺走常规赛MVP。
但芝加哥人对此不以为然。在他们看来，马龙的MVP，只不过是联盟想要点新鲜感而已。乔丹本人对此的反映不冷不热，却自有一种霸道，“MVP只在总决赛里才有点价值。”
果然。他们相遇。当时最有实力和最努力的两位球员在总决赛里相遇。
前4场，双方打平——如果犹他人干得好一些，譬如马龙在第一场把那两个该死的罚球送进篮筐，那么爵士甚至应该3比1手握赛点，皮蓬的“邮差星期天不上班”也会成为笑话了。
在第4场，爵士通过一波12比2收尾，逆转取胜。因而，他们的信心已然爆棚。向来低调的马龙也玩起了行为艺术，在第5战前，他骑着最新版的哈雷摩托车前往主场球馆，警车开道，民众尖叫，恰似某国的要员出巡。
而公牛这边，气氛怪异——最喜欢早早出现在赛前投篮训练的23号一直没有出现。
他呆在更衣室里，低头蹙眉，憔悴得似乎瘦了一圈。而在之前一个晚上，他彻夜未眠。后来的报道说，他要了一份披萨，而这份“神秘的披萨”让迈克尔肠胃中毒。
对此，乔丹从未正面确认过。在传记中他的说法是，“我什么也没吃，凌晨三点就醒来，再也无法入睡，情绪很差，肠胃严重不适，我吃了一点药，但症状反而加重。出场比赛前，我一直在瞌睡，我把自个关在房间里，拼命喝咖啡……”
菲尔—杰克逊敲开了房门，“迈克尔，不要勉强，我们还可以回到芝加哥。”
“不，让我上，能打几秒钟我就打几秒钟。”
迎着盐湖城特色的嘘声，乔丹被介绍出场，他的额头明显在冒虚汗，这让嘘声更加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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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丹的状态，让爵士队更加有恃无恐。
首节，乔丹只得到4分，爵士队以29比16领先了13分。每次暂停，乔丹都瘫软在板凳上，将头深埋进双膝，队医递上毛巾，以及咖啡。
“说实话，我们已经冒出这样的念头，‘嘿，如果能去芝加哥偷到一场胜利，那么我们就是冠军了。’”拜伦—拉塞尔说。
第二节，爵士队一度将分差拉大到了16分——毫无疑问，只要他们再多得4分，那么面对20分的巨大鸿沟，面对犹他球迷恶狠狠的挑衅，也许杰克逊、乔丹的公牛就会放弃，毕竟他们还有退路。
但爵士在这一节中段突然短路，连续三次攻击不中，加上马龙吃到第三次犯规被迫离场，乔丹趁机接管局面，独取17分，让比赛回归正常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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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场，更衣室里，乔丹躺倒在地，差不多已经脱水，除了喝咖啡，队医们束手无策。“你从没看过如此疲惫的迈克尔。你会觉得再让他打比赛是一种残忍。”史蒂夫—科尔回忆说。
但没有人劝说迈克尔，包括杰克逊。更衣室里一阵死寂。
下半场，迈克尔继续出战，“很多次，我都觉得我会昏死过去，眼冒金星。”但迈克尔的大脑很清醒，他耍了个跟上半场一样的花招——在第三节稍稍休整，在第四节手起刀落。
第三节，他只得到两分——但恰恰是这次上篮，让公牛扳平比分。
决战第四节来临。终场前1分多钟，乔丹的单节11分，帮助球队紧咬比分，84比85。接下来的这次进攻，对于公牛关乎生死。乔丹在突破中被斯托克顿犯规，第一罚中，第二罚球磕前沿——接下来，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托尼—库科奇将球挑出，乔丹接到了这粒金子般的前场篮板——我们必须承认，很多人的特殊魔力是无法用常识解释的。就譬如罗伯特—霍利为什么能恰好出现在2002年西部决赛第4场的弧顶以及2005年总决赛第5场的左侧45度角位置，然后有球传过来或者自动跑过来，完成匕首般的投篮。
这个球在公牛球员间传递了几次，然后回到弧顶的乔丹手中，乔丹又将它抛给背身单打霍纳塞克（1.94米）的皮蓬（2.03米）手中。不出意外的话，皮蓬将通过这个明显的“miss match”完成进攻，但诡异的是——拉塞尔竟然丢下乔丹过去包夹皮蓬。
如是，乔丹的前面，宽阔如太平洋。作为史上最好的组织型小前锋，皮蓬当然知道他接下来该怎么做，将球还给乔丹，然后乔丹跳起，完成一个训练般的三分，在他的巨大身形下，象征性飞扑过来的斯托克顿，如此的孤独凄惶。
乔丹并不知道球进没进，“当时我在打哆嗦，浑身发冷，我不清楚球去了哪里。我快站不住了。”
球去了篮筐里——爵士落后3分，但15秒的时间足够制造悬念。斯托克顿的突破帮助队友追上两分。但接下来，马龙亲手扼杀了悬念。在皮蓬接到底线发球时，马龙并没有立刻犯规，而是眼睁睁地看着皮蓬把球传到前场，卢克—朗利轻松灌篮，现场解说员在狂叫，“马龙，你到底在干吗？”至于爵士主帅杰里—斯隆，已经口念“fxxk”四字经了。
分差还是3分，但爵士只剩下6秒——斯托克顿未能让西部决赛最后一刻的奇迹再度光临，未能阻止乔丹27投13中席卷38分7个篮板5次助攻3次抢断，以及“天王山”之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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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的暂停里，一幕经典瞬间诞生：近乎虚脱的乔丹倒在了皮蓬的怀里，就像一个伟大的刺客完成了最后一桩心事后的如释重负。那是迈克尔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向全世界展示他的虚弱，但这虚弱却包裹着无与伦比的强大内核。
赛后，自然有无数的颂歌铺陈而来。
“人类最该解剖的大脑，除了爱因斯坦，还有迈克尔—乔丹。”《盐湖城论坛报》。
“迈克尔的比赛，让所有金牌编剧都哑口无言。”《芝加哥论坛报》。
……
而赛后的迈克尔，却突然来了精神，在球场上挥起双拳，对着麦克风滔滔不绝。回到更衣室，他接受了一针静脉注射后，开始跟队友们开起了笑话。一切恢复如常，像风暴离去的海洋。丹尼斯—罗德曼走过来瓮声瓮语地丢下一句，“迈克尔，你吓到我了。”
但丹尼斯您也用不着太吃惊吧——乔丹早就说过，胜利，可以治愈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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