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妓女换女学生的故事
上世纪80年代中期,严歌苓在国内为“3S委员会”(纪念艾格尼丝·史沫特莱、安娜·路易斯·斯特朗、埃德加·斯诺的委员会)工作,在研究三个美国记者在中国战争年代帮助延安红军的资料过程中,她注意到“3S”之一的埃德加·斯诺在他的书中曾提到《魏特琳日记》。去美国之后,她每年都参加南京大屠杀纪念活动。在旧金山、芝加哥很多人捐钱印《魏特琳日记》这本书,于是,那段关于妓女站出来换下女学生被日军带走的文字就这样呈现在她面前……
在美国参加纪念南京大屠杀的集会上,严歌苓接触到对她创作《金陵十三钗》很重要的一个人:华裔女作家张纯如。1968年生于美国新泽西州的张纯如,曾担任过《芝加哥论坛报》记者,1997年她曾亲自到南京调查南京大屠杀史料。严歌苓两次在集会上遇到她,第一次时她说正准备写《南京大屠杀:被遗忘的二战浩劫》一书,第二次遇到时她说基本完稿了。张纯如的那本书问世七年后,她在加州自己的车内逝世。
严歌苓说:“张纯如的《南京大屠杀:被遗忘的二战浩劫》这本纪实的书,对我的作品的启发是,对于那场浩劫,日本人从他们的武士精神到南京大屠杀这样的演进,对这个民族,我有了深刻、宏观上的认识,对我写《金陵十三钗》应该说有很大的帮助。”
在大多数时间里,严歌苓让人感觉是一个柔性、典雅的人。在北京蓝色港湾的一家咖啡馆里,坐在时代周报记者面前的她,身上找不到“海外华人”或作家的标签。不过她说“我不写作,将会是一个很麻烦的人”。
目前她已经离开美国,和她的外交官丈夫劳伦斯生活在德国柏林。谈到柏林的生活,她说最大的感受就是觉得德意志这个民族彻底反思的精神很难得,这样它才不会再做二战时那样愚蠢的事情。
她在《金陵十三钗》里,也有她对自己民族那段苦难的反思与追问。她力图以虚构的方式,去呈现写实的意义:在小说里,她把故事的发生地放在一座天主教堂里,13位妓女翻墙进来避难,庄严肃穆的英格曼神父不得不让她们住下来。日本兵来索要唱诗班女学生,秦淮河的妓女们梳上辫子,洗尽铅华,扮成女学生样子,白衣黑裙,跟着日本兵离开了教堂。

张艺谋也要给自己打气
记者:你最早是把《金陵十三钗》写成一个中篇,今年张艺谋把它搬上了银幕,你在做电影编剧的同时,又把原来的中篇扩充成长篇。在你看来,你创作的中、长篇小说和电影剧本之间的区别是什么?
严歌苓:首先我是不会把原来作品添枝加叶写成长篇的。在给张艺谋编剧时,我又收集了很多新的关于南京大屠杀的资料。我爸爸的姨夫蒋公在南京大屠杀的时候是国民党的一个卫生部医官,在他把大部分的伤兵撤离南京后,他没有走,留在了南京,他记下了一本日记。后来他的后人把那本日记出版了,叫《陷京三月记》。我把那本书里的一些细节用在了我的小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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