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杨建昶
最后两分钟,他目送——
被胡子遮盖了青春的哈登用一个大跨步过掉然后上篮得手;
被小他10岁的杜兰特挑掉传球然后重重劈扣;
被可爱的香肠嘴威少制造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致命的失误
……
就这样,他本来可以心满意足地带着一场胜利,以及主场优势回到自己的地盘,继续对洛杉矶那些煽情的报纸标题露出浅笑。但结果是,这一场注定要成为他季后赛征战史上的污点。人们往往不会记得超级明星们在大溃败中的一无是处,但绝对会抓住胶着之战中的小小纰漏大做周章——就像前两天勒布朗丢掉的那两粒罚球。
其实,湖人vs雷霆这组对决的主基调已经奠定了:更年轻的雷霆有更多的球星,有更丰富的攻防手段。也许湖人依然有机会,但必须承认,雷霆才是那支“更好的球队”,他们理应晋级。
有时候,篮球比赛就像算术题一样简单,最后两分钟,当湖人只有科比敢于接球时,雷霆队青春三少分别作出了回应。
篮球比赛,不仅可以是简单的算术题,还可以是浅显的生物题——万事万物都在进化的链条上,谁也做不得时间的主。也许在开头的那三个场景中,科比会在内心咯噔一声:年轻真好。
这两个赛季以来,其实我们都一直在面对这样的一个命题:科比是不是真的老了,他的油箱里还有多少油?而他本人,又往往在我们快要盖棺定论时反戈一击——这倒很像他一贯的风格。
譬如,当所有人都觉得应该让拜纳姆和加索尔更多地承担得分重任时,他差点拿到了常规赛的得分王;而当所有人又觉得他可以让人忘记年龄时,他在对掘金对雷霆第四节时常态式的疲惫和打铁,又令人不免唏嘘。
科比的这种纠结,也带来了湖人建队思路的迷惘。而小巴斯在去年夏天似乎就已提前给出了答案——他白送了奥多姆,对未来的自由人大鱼饱含期待,这等于是废弃现在放眼长远。这显然和科比的心态相悖,对于一个即将34岁急于追赶第6冠的老家伙来说,他很清楚,时间,已经不是他的朋友,而是敌人,所以等待不起。
正因为有着如此的紧迫感,加之“面包”在进攻战术的乏善可存,才造就了科比差点揽获得分王的一个诡异赛季。但这就像被拉到了极限的绷带,如果科比在这一个季后赛依然无所获,连续两年的惨败,将让他的信心归于坍塌——他和我们其实都很清楚,来年,35岁的科比不可能比现在的他更好,而雷霆乃至同城的快船,却只会越变越好。
这并不是说科比没有机会再度问鼎,而是即便问鼎,他可能也不再是决定性因素。这对于一个极度骄傲的人来说,这一类的冠军滋味,如同嚼蜡,可有可无。
我们是不是可以说,无论你是科蜜抑或科黑,都在面临一个同样的处境:那个让你喜欢到过瘾或者骂到过瘾的科比,正渐渐和巅峰告别,这已经不是前些年他随心所欲掌控或毁灭一切的年代。蜜们将越来越难找到机会去赞美他,黑们也将越来越没有兴趣讥讽他。所以,科比近黄昏,诸君多珍惜吧,因为你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出现这么一位能够激起如此强烈的爱恨分野的球员,想赞的赶紧赞,想骂的赶紧骂。
……
无论如何,代表一个时代的大人物的慢慢退位和消隐,终究是一件令人多少有些虚空和怅惘的事情。甚至于,有时候我们在感伤于偶像的黄昏时,其实也往往会惊觉我们自己——也已经抓不牢青春的尾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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