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杨建昶
科比拿到了他的第3万分。在湖人有些凄惶的冬日,这大概可以算做一次冲喜吧。
这3万分,是他用23000多次投篮,耗时17个赛季,在荣耀和挫败中缓缓累积而成。所以,洛杉矶的媒体将3万分视为一座山峰,这首先提醒人们(或者说是再次提醒)——科比已经进入了和贾巴尔、卡尔-马龙、张伯伦和乔丹同样的神殿,而不管接下来还会发生些什么。
其次,更现实的提醒是,就像科比自己说的那样,“这意味着我已经老了。”没错,山很巍峨,但从来都是古老年代的作品。这一略显沧桑的表述,以现时的湖人作为背景,更添了一些沧桑。
也就在科比射落三万分的同一天,联盟公布了新赛季首月的东西部最佳,恰恰是上赛季总决赛的两大巨头:詹姆斯&杜兰特。毫无疑问,改朝换代的迹象越来越强烈。但老家伙们依然拒绝交出权杖,这就是科比和邓肯用球场上的“逆生长”所给出的回应。
在总结苹果匪夷所思的成功时,乔布斯曾经只用了两个词:危机、热爱。这在很多人身上,都有普适性。马刺主帅波波维奇前几天在谈起邓肯时说,“这么多年了,人来人往,但他依然在那里。”
科比也在那里,也在无数次的迎来送往。这位17岁出道的少年,用近20年的时间来了一段奇幻漂流,串联起了1984、1996、2003三个现代NBA最富盛名的黄金年代。尽管从来爱恨集于一身,但无可否认他的传奇和常青。
套用乔布斯成功学的两个关键词,科比对篮球清教徒式的热爱,自然无可辩驳——那么危机感呢?年轻时他要为能打上球、一个首发而惶恐不安;随后他想一个晚上得到20分想进入全明星想拿总冠军;再随后他想独自主宰一支球队并在渐渐老去时向年轻人以及所有的质疑声宣战。
任何一个野心家都是自傲而又自卑的,他们一方面知道自己的与众不同,可以达到什么样的成就;但又随时会担心失去,担心遭遇另一个和自己有着同样内心的人。这就是科比拿下3万分当天詹姆斯在接受《体育画报》采访时的表态,“我知道在某个地方,某个人,想取代我的位置,我知道他在哪里,他就在俄克拉荷马城。”
这种危机和不安,就像鞭子一样促使他们每天都渴望变得更强,并在他们某些想懈怠甚至放浪形骸的时候跳出来予以棒喝。
和詹姆斯相比,科比的球风和性格更尖锐犀利,这让他受到的褒扬和非议足可等量齐观,就像一次终场前的未中绝杀,在死忠眼里这是虽败犹荣的坚决,而在别人看来可能又是独夫蛮勇;和詹姆斯相比,单就身体天赋,科比相对普通(1.98米,臂展略短,选秀10位开外),但这让他的成就更具有现实意义和激励价值,而那些凡人都会遭遇的麻烦,他也一概不少:职场上起初的受轻视,乃至后来的婚姻危机,以及现在的年龄危机。
所以,3万分,并不是美妙童话,也不是传奇故事,而更像是寓言。我们需要知道的是,除去所有带着温度的抒情,这3万分的确是在冷冰冰地提醒大家,科比真的老了,或者说快要老了,明年夏天,他将迎来35岁的生日,你无法知道他会在哪一天再难找到像现在这样每晚依旧可以轰下28分的状态。
迟早有一天,喜欢或者不喜欢他,都要怀念的。到那个时候,3万分,以及之前的81分,将不仅仅是一个数字,而是一段历史,一笔遗产,一种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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